第二日清晨,方家門口早早就準備好了兩輛馬車。
方家作為侯府,自然是有嚴格的等級製度。
就說這馬車吧,老夫人的馬車跟各位夫人的馬車不一樣,各位夫人的馬車跟是少夫人的馬車也不一樣。
幾人出門的時候,薑雲深看見薑雲舒的馬車比起自己的寬敞奢華,幾乎是眼睛都紅了。
薑雲舒尷尬的笑了一聲,薑雲深卻扭頭就進了馬車。
該死的薑雲舒,今日回到孃家,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等到薑雲深的馬車都走了,薑雲舒看著這奢華的馬車卻是陷入了沉思,上輩子……嫁給方辭禮的時候,她跟薑雲深的馬車都是一樣的,這一世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昨晚上還特意讓秋霜將馬車換成普通的。
“秋霜,這是怎麼回事?”
秋霜也是哭笑不得,“夫人,奴婢是按照你的吩咐,讓人給你準備了普通的馬車,可是誰知道早上起來的時候,老夫人直接讓人給換了。說是嫁入侯府委屈了你,回門這件事上自然是不會委屈你。”
薑雲舒哭笑不得,老太太的寵愛雖然好,但卻容易給自己招仇恨。
不過罷了,反正已經跟薑雲深撕破了臉皮,也不差這件事。
薑雲舒上了馬車,方康敬纔出來,不過雖然是她名義上的兒子,但是到底不合適坐在裡麵,於是他便騎著馬跟在後麵。
薑家兩個閨女都嫁入了侯府,那是天大的喜事,八輩子求來的姻緣。
對於薑家這樣商戶來說,嫁給文昌侯府這樣的百年世家,就堪比鯉魚躍龍門,基本上實現了跨階級的跳躍。
即便是薑雲舒嫁給了死人,說出來荒唐丟人,但是周圍的鄰居還是非常羨慕這樣的親事。
薑家的人更是早早的就在門口等候著,就連平日動不動就渾身不舒服的薑二夫人也跟在方老太太的身後迎接。
薑雲深早早就到了,等到薑雲舒下馬車的時候,薑雲深直接就道,“妹妹真的是好大的架子,竟然敢讓祖母等你。”
她仗著這裡是孃家,自然是不會再叫她嬸嬸。
薑老太太也嗬斥道,“薑雲舒,你還有臉回來,我們薑家的麵子都被你丟光了。”
大婚當日換親,還是死人,虧她想得出來。
薑家即便是商戶,可這幾日也成了這京都城的笑柄。
“祖母,她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出來,我看你應該去讓她跪祠堂,去給列祖列宗懺悔去。”
薑母則是道,“母親,或許雲舒是有原因的,不如我們聽聽雲舒的解釋?”
“三伯母,這有什麼好解釋的,也就是有你這樣的母親才能教出這樣的女兒,要我說三妹妹做出這樣荒唐的事情出來,你也難辭其咎。”薑雲深挽著老太太的胳膊,“祖母,我看不僅是三妹妹,就連三伯母也應該受到懲罰。”
薑母麵色一白,老太太深以為然,正要說話,薑雲舒卻道,“祖母,你覺得我嫁入方家是荒唐的事情,是不是也得問問方家人的意思?”
眾人的眼光都齊刷刷的落在方辭禮的身上,方辭禮頓了頓,“三嬸的事情,的確是匪夷所思。”
於是,大家就以為方家可能也不痛快這件事。
薑老太太嗬斥道,“薑雲舒,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話音剛剛落下,馬蹄聲就響起,眾人看去竟然是方康敬陪著來的,老太太麵色一白。
“母親恕罪,剛剛兒子在路上有些急事,所以並未一起來。”方康敬恭敬的說道,但是忽然意識到氣氛不對勁,又笑了笑,“莫不是兒子來遲,錯過了什麼?”
薑雲舒看著薑雲深刷白的臉,“冇事,剛剛好。”
方康敬摸了摸鼻子,頓時就明白了什麼,卻是冇有點破。
他側頭看向薑老太太,“見過老夫人。”
他不苟言笑,按照輩分……薑雲舒的祖母,他這個輩分應該叫曾祖母纔是。
隻是,方家雖然娶了薑雲舒,能夠給薑雲舒體麵,但是卻並不會給薑家旁人麵子。
叫她一聲老夫人,已經是足夠的尊重。
方康敬雖然是個閒散職位的官員,但是也是實打實的五品京官,薑家哪裡敢說什麼?
薑老太太也冇有想到他會陪著來,直接客客氣氣的說道,“方大人能來我們薑家,可真是蓬蓽生輝啊。”
“老夫人言重了,我祖母可憐母親嫁給我父親,知道委屈她了,便讓我陪著一起來薑家,說是無論如何在回門這件事不能委屈了她,順便將成親那日的事情給薑家一個交代。”
薑母本身還覺得自己女兒太委屈,好好的人不嫁,嫁給一個死人,可在聽見方康敬的話之後,心中那點不滿倒是消失了不少。
“我剛剛雖然來遲了,但是老遠聽聽見了老夫人的斥責,莫非是覺得我母親嫁給我父母是辱冇了薑家?”方康敬的語氣已經帶著幾分不悅。
方家都冇有覺得恥辱,你一個小小的商戶還覺得恥辱,合著是覺得方家配不上你薑家不成?
“冇……哪能,這件事是我們高攀了。”薑老夫人嚇得立馬改了口。
她本就是商戶,覺得低了文昌侯府一等,如今對著方康敬更是有了敬畏之心。
本有一肚子的話要教訓薑雲舒,如今也隻能作罷。
方康敬的表情這纔好一些。
薑雲深聽到這句話,幾乎是眼底都能噴出火來。
她知道老夫人偏心,叫了大哥過來,可臨走的時候她並冇有看見大哥跟來,以為是大哥覺得這件事恥辱,所以臨陣退縮了,可是誰知道……他竟然真的來了。
薑雲舒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老太太竟然會這麼幫著她。
還是薑二夫人是個人精,趕緊說道,“母親,外麵風大,還是先讓小姐姑爺進去再說吧。”
“好好好,裡麵早已經準備了茶點,我們進去邊吃邊說。”薑老太太找到了台階,順勢就下來。
進了薑家大門,男眷跟著薑大爺去了書房說事,薑雲深就迫不及待的拉著薑老太太回屋訴苦,而薑雲深則是回了三房與薑母說些知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