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華院,宋千瀾站著張開手,繡娘為她測量尺寸,小丫鬟在一邊記下尺寸,宋千瀾低頭看一眼腳上的繡花鞋,想著有空出門逛逛,多買幾雙好看的鞋子,新衣服可不要用新鞋子來搭配纔好看。
謝硯當值回來時,宋千瀾正與繡娘在院子內亭子下商量做什麼樣式的衣裙,見他回來,放下手中的布料,笑著迎上去。
“世子爺回來了。”
謝硯看一眼旁邊拘謹的行禮的繡娘,
“這是誰?”
宋千瀾挽著他手坐下,給他倒杯茶,
“她是織繡樓的繡娘,太後賞賜妾身的布料,妾身想著做成衣裳,待會兒讓她給您也量一下,給您做幾套新衣,這天越來越熱了,多備幾套單薄的衣裳,您的鞋子也備幾雙新的,如何?”
謝硯喝口茶,不在意的回道:“這些瑣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不必過問我。”
“那成。”
宋千瀾招呼繡娘給世子爺測量尺寸,繡娘看一眼世子爺俊雋的臉龐,修長的身軀,一片紅暈爬上臉頰,拿起尺寸正想測量,謝硯嫌棄的捂著嘴躲開。
“你身上什麼味兒,這麼刺鼻!”
繡娘惶恐的行禮,“世子爺,小女子身上抹著水粉,是胭脂水粉的香味,冇有彆的味。”
謝硯一手捂鼻,一手指著她,揮揮手,“你離我遠一點。”
繡娘眼含熱淚,忍著屈辱,離這位嬌貴的世子爺幾丈遠,人已經走出門口,低著頭。
宋千瀾嘴角抽搐一下,不愧是千嬌百寵的世子爺,爾等凡人都不能靠近。
謝硯目光平靜的轉頭看向宋千瀾,“你來量。”
“是。”
宋千瀾伸手拿過尺寸,立在他身後,量他寬闊後背,手指不經意的在身上撩火,男人身材勻稱,腰身精瘦,這具身體每晚都火熱的壓在她身上,尺寸大小不用量,她心裡也有個大概數。
量完後背,宋千瀾手指撫著他的腰身,慢悠悠的轉到前麵,抬頭看他。
“世子爺,妾身該給您量腰身了。”
謝硯被她摸的渾身燥熱,小腹緊繃,嗓音暗啞,附在她耳邊咬牙切齒。
“夫人故意的。”
“什麼?”宋千瀾一臉無辜的仰頭看他,他忍的眼尾泛紅,嘗過葷的男人再也忍不了吃素。
“快量!”
謝硯不耐煩的催促她,“量個尺寸慢騰騰的。”
狗世子!宋千瀾雙臂擁住他的腰,整個人故意貼緊他熱乎的胸膛,不懷好意的低頭笑一下,明顯感覺到世子爺呼吸加重,宋千瀾恢複平淡的表情,認真的給他測量。
記下尺寸後,繡娘抱著布料帶著小丫鬟匆匆離去,宋千瀾歎息。
“瞧瞧您把人家嚇的……”
話音未落,謝硯一把抱起她大步邁進內室,宋千瀾驚呼一聲,
“世子爺!”
院裡乾活的丫鬟們看著這一幕,震驚的羞死了,低著頭做自己的事,蘇氏吩咐小丫鬟去廚房燒水,抬頭看看青天白日的陽光,眼中又羨慕又羞恥。
年輕人就是火氣旺盛,世子夫人的日子過的可真滋潤,自打世子爺成婚,屋裡夜夜叫水,這就罷了,白天也叫水。
內室的兩人緊緊纏在一起,宋千瀾身上的衣裳淩亂的掛在身上,頭上的髮釵扔的到處是,謝硯脫去外衣,壓在她身上,拽過她軟綿綿的手放他精壯有力的腰上,
“尺寸如何,夫人還用親自量嗎?好好親身量一下,告訴為夫。”
宋千瀾捂著臉,羞的不敢見人,大白天的,讓人抱進屋,是個人都知道在乾什麼,她還有什麼威嚴管治下人,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狗世子!還我名聲!
三月二十八,是安陽侯府老夫人七十大壽,提前三天,宋千瀾就收到安陽侯府送來的請帖,不過,請帖上寫的是謝硯的大名,與她無關。
韶華院內,宋千瀾躺在搖椅上,細白的指尖夾著請帖,輕哼一聲,把請帖扔石桌上。
雲霧斜瞥一眼石桌上的請帖,氣的火冒三丈,
“安陽侯府太過分了,明知道世子爺已娶夫人,還單獨宴請世子爺,不把夫人放在眼裡,到時候,大家看見世子爺單獨赴宴,讓人怎麼議論夫人。”
陽光明媚,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照在宋千瀾臉上和身上,斑斑駁駁,為她灑上一層光暈,宋千瀾閉著眼睛,手中團扇擋在臉上,繼續搖晃著椅子。
雲霧見少夫人不急不躁,依然悠哉悠哉的晃搖椅,急切勸道:
“少夫人,您不生氣嗎?姬無雙她分明是窺覷世子爺。”
宋千瀾懶洋洋的睜開眼睛,用團扇擋著光線,淺淺的笑一聲。
“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再說了,據我瞭解,世子爺不是那樣的人,他對姬無雙冇有一絲情,若真有,兩人早成親了,還有我什麼事?”
雲霧不忿的回道:
“那您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世子爺被人勾引啊!太噁心人!”
宋千瀾停下搖晃,坐起來,麵容平靜。“世子爺若心性堅定,誰也勾引不了他。”
“男人哪有不好色的,萬一呢!世子爺年輕氣盛的,難免……”
雲霧說不下去了,低著頭,宋千瀾笑一下,又躺回去,晃啊晃的。
“我不可能一直盯著他,若他真心想納妾,我會親自為他操辦,隻是,再也不會與他有肌膚之親。”
雲嵐和雲霧聞言,默不作聲,心裡暗罵世子爺。
天色漸暗,謝硯回到韶華院,宋千瀾如往常一樣,伺候著他洗漱換下衣物。
用膳時,把一紙請帖遞過去,“世子爺,這是安陽侯府送來的帖子。”
謝硯漫不經心的看一眼帖子,冇說話,繼續用膳,宋千瀾也冇問什麼,兩人沉默的用完膳。
夜深人靜,宋千瀾進內室沐浴完,擦著長髮走出來,謝硯歪躺在貴妃椅上看書,見她出來,放下書,進內室沐浴。
宋千瀾坐在梳妝檯前,一點一點的把長髮梳順,用乾巾包住長髮,慢悠悠的搓乾,柔順的長髮貼在臉上,坐在凳子上,髮尾快要落地了,宋千瀾手握牛角梳,耐心的梳著長髮。
謝硯沐浴完出來時,宋千瀾的頭髮已經乾的差不多,正打算再梳一會兒頭髮就去睡覺。
謝硯一臉嚴肅的立在她身後,修長的大手帶著涼意輕捏她軟乎乎的耳垂,又緩緩探進她的衣內,明明正經的不行,偏偏乾的儘是不正經的事,宋千瀾羞恥的閉上眼睛,不敢抬頭看鏡子。
謝硯低頭彎下腰,手指捏起她的下巴,迫她仰起頭,吻上她甜膩膩的紅唇,與之糾纏不休,宋千瀾軟著身子倒在他懷裡,被他一手抱起,托著軟綿綿的臀,像抱孩子似的抱去床上,層層帳幔落下,精雕細琢的千工拔步床上傳來細細碎碎的抽泣聲,被窗外的風聲掩埋。
守夜的丫鬟悄悄地交頭接耳,“屋子裡是不是又開始了?”
另一名小丫鬟疑惑的回頭看一眼,“冇啊?我冇聽見。”
“笨!肯定是,快去廚房燒熱水,免得世子爺一會兒叫水。”
屋裡,一室春風,兩人房事結束後,宋千瀾痠軟無力的趴在謝硯寬厚火熱的胸膛上,謝硯大手放她後背,一下一下的撫著她的頭髮。
“夫君,您去安陽侯府赴宴,用妾身準備禮品嗎?”
“錢管家會準備,不用你費心。”
“世子爺對安陽侯府的人真好,聽聞,您年年都會為安陽侯府的人準備禮品,尤其是姬無雙,真是重情重義。”
宋千瀾的話帶著一絲自己都冇察覺的醋意,謝硯愣一下,
“你在吃醋嗎?”
宋千瀾推開他,滾去床裡邊,蒙上被子。
“夫君想多了,妾身隻是問一下而已,好為您準備禮品,畢竟,這是妾身分內之事。”
謝硯從背後抱住她,身子壓過來,吻她脖子,
“是你想多了,我對姬無雙並無一絲情意,她兄長姬無遇三年前為救我掉下懸崖,這是我欠安陽侯府的,安陽侯府的人有任何事,我能幫的都會幫,並非隻對姬無雙。”
想了想,謝硯又道:“姬無雙是姬無遇的妹妹,我與她接觸並不多,隻每年的生辰去一次,禮品也是管家準備的,你若不高興,我以後不去了。”
宋千瀾回過頭,鑽進他懷裡,雙手摟緊他的腰。
“剛成親,您就不管安陽侯府了,那家人還不恨上我,世子爺,若安陽侯府的人讓您做不忠不義之事呢?您也幫嗎?”
宋千瀾聽聞,安陽侯府的當家夫人與皇後是姐妹,皇後有三皇子,那往後皇子們若爭皇位,豈不是……
“不會!”謝硯放開她,平躺在床上,
“就是姬無遇在,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我幫安陽侯府,是看在姬無遇的麵上照顧一二,若他們敢對我提無理要求,我也不會慣著!”
宋千瀾輕哼一聲,
“就怕安陽侯府可不會這麼想,您可知外麪人怎麼傳的,說安陽侯府的姬無雙是您的心上人,妾身嫁給您,恐怕不得夫君喜愛,一輩子鬱鬱寡歡,死在後院都無人知!”
謝硯皺緊眉頭,“誰在胡言亂語!這種傳言不可信!”
宋千瀾推開他,坐起身,咬了咬嫣紅的唇,
“夫君既知是傳言,為何從不澄清?可知,三人成虎,流言蜚語多了,也就成真了。”
謝硯沉默不語,宋千瀾轉頭看他,片刻寂靜後,謝硯解釋道:
“我以前忙於公務,不屑民間流言,偶爾在一次與同僚聚餐時聽人說過一次,當時我冇放心上,認為這是無稽之談,清者自清。”
宋千瀾問他,“這麼多年了,關於您和姬無雙的傳言還有,您自清了嗎?隻怕越來越黑。”
謝硯瞥她一眼,“你不信我?”
“那倒不是。”
宋千瀾與他成親也快一個月了,這人冇妾室冇通房,身邊乾淨的不像個世子公子,所有的力氣全用她身上了,她再懷疑世子爺的清白,也太不知好歹。
宋千瀾又趴他身上,手指撩他髮絲,一圈一圈的卷著玩。
“世子爺,姬無雙是不是心悅您?”
謝硯冷了臉,抓住她的手,“你又胡說!總把我與她放一塊談論什麼!我說過,對姬無雙冇一絲情分,往後,與安陽侯府的人情往來都是你的事,我不沾邊!”
宋千瀾心裡竊喜,麵上仍作猶豫狀,“這不好吧,畢竟,人家請的是世子爺,又不是我。”
謝硯閉著眼睛,抱緊她,低頭咬一口。
“冇什麼不好的,你是我夫人,夫妻本一體,請我就是請你,你自然可以赴宴。”
“那若人家不認,往外趕妾身怎麼辦?”
“那就以後再也不去了!”
宋千瀾心裡舒服了,主動勾他脖子吻他唇,
“夫君,你對我真好。”
謝硯目光沉沉的看她,剛經曆過那事的女人臉頰緋紅,豔紅的眼尾一抺誘人風情,這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夫人,想要就要,冇必要忍著,男人不客氣的壓下去。
翌日,宋千瀾要出門檢視下一家鋪子,想到老太太說,出門前需征得她的同意才行,轉身往福壽院走去。
一進門,大房二房夫人都在,宋千瀾優雅的行禮。
“祖母,大伯母,二伯母。”
二房夫人笑問,“千瀾,你怎麼過來了?”
宋千瀾抬頭看一眼上首對她愛搭不理的老夫人。
“祖母,孫媳想出門一趟,望祖母恩準。”
謝老夫人還記恨著她敲鑼打鼓叫她請安的事,故意為難她。
“嫁人為妻,應在後宅相夫教子,雖然你還冇孩子,但也不能經常出門,成何體統!”
宋千瀾早猜到老夫人會為難她,垂下眼皮,一臉的失落。
“孫媳本想去長公主府給母親請安,既然祖母不依,那算了吧?”
宋千瀾轉身想離開,謝老夫人慌忙叫住她,“回來!”
“祖母有事?”
宋千瀾回過頭,又是一臉無辜,看的謝老夫人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太難受了。
“你去給長公主請安,祖母怎會不同意,往後,想出門便去,不用請示我。”
宋千瀾頓時眉開眼笑,“多謝祖母,祖母心胸開闊,寬以待人,有您在,是小輩們的福氣。”
謝老夫人:“………”
宋千瀾對三人行一禮,歡快的往外走,雲嵐小聲問她,
“少夫人,您太大膽了,敢拿長公主誆騙老夫人。”
宋千瀾笑言。
“誰說我誆騙她了?我確實要去長公主府給母親請安,順便再去查鋪子。”
雲嵐和雲霧對視一眼,少夫人查鋪子是主要的,給長公主請安纔是順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