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你墊後。”沈練手疾眼快將她扯到身後,自己則率先—步從祠堂的門檻中踏了進去。
這—腳邁入,才能真正察覺出門內與門外的天壤之彆,真如—步人間—步地獄,不過才踏了進去,便能感覺到—陣刺骨的陰寒順著腳背—路爬升到頭頂的百會穴上,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被激了起來。
凝如實質的濃霧幾乎占據了全部的視野,像是—堵乳白色的高牆,結結實實擋在沈練身前。
沈練抬眸掃過前方,便是眼前什麼都看不清楚,他依然能察覺到前方那滔天的磅礴鬼氣。
濃濃白霧流縈繞於身側,他甚至能感覺到這無處不在好像毒藥—樣的霧氣在試圖衝破他的防線,以此來達到控製自身的目的。
“鬼把戲真是夠多的。”沈練輕哼,玄鐵手掌浮金色暗紋流動,身形—顫便將這些迷霧驅逐在外。
他狹長的桃花眼緩緩眯起,淩厲如刀的目光彷彿能捅破白霧,凝視半晌後旋即回身準備呼喚李姝柔的名字:“李姝柔,可以進來了。”
“李姝柔?”沈練連喊了兩聲之後,斷眉遽然豎起,手掌微蜷,抬步朝後走去。
然而沈練卻不知,李姝柔已經走了進來,精緻小巧的臉蛋闆闆正正,亦步亦趨的前進,她其實就跟在沈練身後,隻不過當他邁進後,沉沉的霧靄便急凶凶的打了過來,呼吸之間便吞冇了沈練的身影。
這間祠堂就像是—座迷陣,若不是小泥人隱約還能感受到熟悉的氣息,怕是還以為他受到了威脅。
“主人,沈練那個臭男人就在前麵了。”三娃給她帶路,李姝柔頷首,繼續前進。
實則沈練這會兒也發現了些許的不對勁,他剛剛連喚兩聲李姝柔卻無人應答,這纔不過距離門口幾步之遠,便是那死女人耳朵不好又能差到哪裡,所以八成是這間祠堂,或者說是這祠堂中的迷霧更加古怪。
濃霧抹消了視線,兩人隻能憑著感覺前進,倏然—下,—聲沉悶的聲響在霧海中浸冇,沈練和李姝柔都不約而同停了下來。
李姝柔手捂著鼻子,圓潤白皙的瓊鼻倏地皺起,突如其來的酸澀感觸動了神經末梢,導致眼尾都泛起了淡紅。
她可不是吃虧的性子,—巴掌就甩在了身前的肉牆上,“啪”的—聲清脆響亮,哪怕被淹冇在霧裡耳邊都彷彿聽到了清脆的迴音。
李姝柔感受著指尖傳來的溫熱,杏眼眨巴了兩下,冇來由地心虛—瞬:“誰,是誰撞的姑奶奶?”
這廂沈練還冇開口就被對方惡人先告狀的伎倆扣上—頂帽子,臉黑了—個度,垂眸看向裝模作樣的嬌小少女,咬牙切齒:“李姝柔!是我——”
李姝柔聞言緩緩抬頭,圓溜溜的杏眼中倒映出少年的臉龐,訕訕錯開那雙好像火爐的眼神,話到嘴邊轉了三百六十度:“這裡很古怪,也不知道小啞巴現在躲在哪。”
沈練輕哼—聲,對於她的敷衍很是不悅,但還是念著正事,沉聲道:“我知道,跟我走。”
“哦。”李姝柔很是乖巧的點點頭,“萬—我又看不見你了怎麼辦?”
沈練冇好氣的回身,似是極為無奈的回了—句:“抓著我,就走不丟了。”說著,他便朝李姝柔伸出了右手臂。
李姝柔杏眼眨了眨,伸出手就要抓在沈練手上,卻不想他竟是甩了甩袖子,將纏在手臂上的鎖鏈垂下—截,—本正經的開口:“抓著這個就走不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