瀕死的感覺不好受,周稚京覺得冷,這種冷是從地底下來的。
她的腳踝,她的手腕,她的腰。被看不見的冰冷鎖鏈纏住,將她往下拖拽。
陳宗辭帶著溫度的聲音,在這一刻,有著極大的誘惑力。
她抬起眼,朝他看過去。
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有尚未消散的恐懼和無助。
她的眼神明明在求救,可她的嘴巴閉的死緊,一個字都冇說。
她裹緊身上的浴巾,咬著牙站起來,步履蹣跚,背影堅決。
陳宗辭慢慢站起來,冇有回頭看她,眼底生了不易察覺的戾氣。
周稚京對會所的內部結構並不熟悉。
她想找個人問問,可走了半天,也冇碰到半個人影。
她也不敢亂走,生怕碰上不該碰的人。
這時,她看到前麵有個更衣室,設在公共區域,想來應該是員工更衣室。
她冇有多想,快速過去,她本就冇什麼力氣,行至門邊,雙腿一軟,人挨著門倒下,連帶著門也跟著推開。
她摔在地上,一抬頭,便瞧見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行苟且之事。
女人尖叫著躲了起來。
隻剩下男人站在原地,在看到地上女人的瞬間,眼底升起勃然怒火。
他扣緊皮帶,一把將周稚京拽進來,並關上了更衣室的門。
真可惜,那女人閃的太快,周稚京冇看到是誰。
她掙開男人的手,可惜冇掙開,說:“不勞姐夫幫忙,麻煩放開。”
“你跟蹤我?!”
“你想多了。”周稚京神色坦蕩。
江津浩略略穩定情緒,視線上下打量她,最後落在她露在外麵的腿上,大腿上有可疑的手指印。可以想象,男人有多用力。
周稚京注意到他的眼神,忍著噁心,道:“幫我聯絡一下桑晚。”
江津浩嘴角一扯,收回視線,一邊係襯衣釦子,一邊說:“我有什麼義務幫你?”
“你偷吃,就不怕我捅出去?”
“捅唄。”
他是吃定了陳雅雯離不開他,那種自若的神態,讓周稚京格外惱火。
她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冷靜的說:“那市場總監的位置呢?”
說起這事兒,江津浩更氣不打一處來,原本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不知道是誰出的注意,給了他們三個同一個項目,一週時間讓他們每個人出一份詳細的市場分析報告。
他不覺得自己的能力,還需要這樣一個普通的項目來證明什麼。
他有理由懷疑,是周稚京在陳靖善耳邊吹了風。
他眯著眼,走到周稚京跟前,彎下身,雙手壓在她身體兩側,整個人靠近。
他的身上還殘餘著噁心的氣味,他突然動手,一把扯掉了她的身上的浴巾。
身上的比基尼暴露無遺。
江津浩眉梢一條,輕哼:“京京,你現在這樣子,好奇怪啊。”
周稚京麵色蒼白,嘴唇繃直。
江津浩彷彿抓到了什麼把柄,“陳靖善還不能滿足你?”
周稚京不動聲色,“你儘管給我拍照,發給陳靖善看。”
兩人對視。
數秒後,是江津浩敗下陣來,他不敢賭。他知道今天陳靖善也在會所。
他站直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說:“新來的那位企劃部總監不是善茬,陳靖善若是想要在華瑞更有話語權,他就必須要有屬於自己的勢力。你姑父現在可是將籌碼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京京,個人恩怨是小,壞了大局,對你也冇有好處。你總不希望自己攀附的,隻是一個傀儡吧?”
周稚京扯過浴巾,重新裹住身體。
江津浩打了電話,讓人聯絡了桑晚過來,等的過程中,他就坐在附近的真皮沙發上抽菸,眼睛就冇從她身上挪開過。
過了一會。
更衣室的門被人叩響。
江津浩藏了起來,周稚京過去開門。
然而,站在門口的不是桑晚,而是陳雅雯。
她化了妝,穿了一條並不合身的裙子,隱約還有當初的風姿。
隻是藥物,讓她的身材走樣的太厲害,原本精緻的五官,都變得模糊。
周稚京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陳雅雯的眼神很明確,她是來捉姦的。
周稚京突然想到,她為什麼那麼好心,把車拿給她開。她其實是在試探。
不等周稚京開口,江津浩主動走了出來,說:“雅雯?你怎麼在這裡。”
陳雅雯眼眸微顫,整個人開始發抖,臉部肌肉開始抽搐。
周稚京猛地扭頭,惡狠狠的瞪了江津浩一眼,他是想護著裡麵的那個女人,才故意出來的。
正當週稚京想要辯解的時候。
陳雅雯不由分說,一把揪住她的頭髮,狠狠的將她從裡麵拽了出來。
她的手朝著周稚京的臉抓過去,目的明確,她要毀掉她的臉蛋。
這裡鬨出的動靜不小。
其實這邊的幾個房間都是會所重量級客人的私人更衣室,每個更衣室都隔的很開,做到絕對的**,互相不會碰到。。
周稚京不知道,誤打誤撞就進了這裡。
陳宗辭的私人更衣室就在這附近,他穿戴整齊出來,就看到拐角位置鬨成一團的人。
陳靖善的電話進來,大抵是催促他快點過去。
他剛接起來,那邊就響起女人尖銳刺耳的嗓音,“周稚京!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主意都打到你姐夫頭上來了!賤人!我今天要扒了你的皮,讓你以後再也不能用這張臉去引誘男人!”
陳靖善的聲音戛然而止,顯然也聽到了。
陳宗辭站定,能看到周稚京被那胖乎乎的女人壓在底下。
他默了幾秒,問:“小叔要親自過來看看嗎?”
陳靖善冇答,隻提醒他:“序秋要走了,她很生氣,喝了不少酒。”
這時,從人群裡突兀的溜出來一個女人。
穿著會所工作人員的衣服,低著頭,走的飛快。
陳宗辭掛斷了電話,麵色略微沉下來,“陳筱晴。”
被叫到名字的女人一頓,抬頭的瞬間,她驚了一下,“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