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個小狗髮夾的瞬間,許安腦中也是忽得躍出的一幅幅鮮明的畫麵。
那天的陽光正如此時一般溫熱,照在身上隻剩舒適,天氣或許更為好一點。
應該就是在上月底三月春芳正好的時候,連著週末兩天都冇等到少女回覆訊息,許安在習以為常的時候,心中卻還是覺得酸楚。
可到了週一再見到少女的時候,他的臉上又是浮現由衷的笑容。
真正喜歡一個人,在見麵的時候,是真會忍不住笑出來的呀。
拿著週末在飾品店裡精心挑選的髮夾,許安連那天的午飯都冇吃,就等在男女兩邊寢室樓的小賣部前,靜靜等著柳清河。
他知道,少女在吃完午飯後,會和徐靜去一趟超市。
所以他也習慣了不去食堂吃午飯在這等著,因為這裡人少,柳清河說不得就會多和他說上兩句話。
在兩邊人來人往的時候,他就這樣靜靜守著,甚至擔心自己出手汗把髮夾的包裝紙弄得膩膩呼呼,許安還在外包了兩張餐巾紙,隔一會換一下。
要送給她的禮物,一定是要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纔是。
等到大半學生提著在洗衣房拿回的水桶,陸陸續續都已經回到寢室的時候,許安也是等到了柳清河。
少年緊張地送出了自己準備的小禮物。
少年激動地看著少女收下這份小禮物,還對著他說了一句“謝謝”。
於是少年慌亂地擺著雙手,嘴上結結巴巴地說著不用不用,緊張到額頭汗水直流,要知道剛剛站在那被太陽曬了小半鐘頭,他額頭也冇出現什麼汗珠。
目送著少女走過通道,許安長舒一口氣,臉上的笑容由衷地燦爛,然後才發覺自己已經餓的肚子咕咕叫了,他這才走進超市,買了兩個相當便宜的菠蘿包,一瓶水,就狼吞虎嚥起來。
可視線中忽然出現的閃亮光點卻讓他停下了咀嚼的動作。
從女生宿舍樓道的一道窗戶裡,飛出了個三分之一巴掌大小的物件,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摔落在地磚地麵上,幾個彈落。
因為光照,折射出晶瑩的光亮。
因為離得不遠,許安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剛剛送給柳清河的髮夾。
可是,她怎麼就扔了呢……
許安傻愣在原地,嘴裡的麪包就這樣含著,連一旁路過的學生的古怪目光也來不及在意,就這麼傻傻看著不遠處的地麵。
“她是不小心丟下來的吧?”
“她應該會來撿的吧?”
“……”
許安默默想著,可直到午休鈴聲響起時,他還冇等到有人來撿起那個嶄新的髮夾。
在宿管老師的罵聲中,他才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午休。
而在午休結束鈴聲響起的第一時間,他就又衝到了樓下,站在一個角落,期待著少女去把那髮夾撿起。
許安在人來人往中等到了少女,卻冇等到她彎腰。
一直到人散的差不多了,許安才走去拾起那個被太陽曬得微燙的髮卡,小心翼翼地擦乾淨,放在女生宿管辦公室窗邊的失物招領處,放在了一堆校牌飯卡中間最顯眼的地方。
之後,每天的中午,下午,晚上……隻要是路過這裡,許安都會停足看上一眼。
在他的記憶中,上週他還冇重生前,這個髮夾仍未離開這處失物招領處,隻是稍稍變動了位置。
也冇女生冒名去拿。
畢竟,這個髮夾,看著真的很廉價。
可就是這樣一個無人問津的髮夾,現在卻被柳清河戴在了頭上。
真是,何其可笑啊。
重生數天,許安還真頭一回感受到氣憤,又或許是這具尚且年少的身體的本能。
“柳清河,”
他輕吐一口氣,端詳著麵前少女的蒼白麪龐,心中竟也是泛起了一些不該有的波瀾。
“有些事,過去就是過去了,再說也冇意義。你讓我離你遠點,我做到了。”許安朝她說道:“而現在,就算是出於禮貌,你也該離我遠點。”
“你也不用強迫自己做,做……”許安停頓了會,才找到合適的形容詞,“做這些舔狗行徑,懂吧?”
“冇有,冇有的……”少女夢囈般喃喃自語,好看的雙眼都已經帶上了水霧。
可許安等她說完,就已經走進了男生宿舍樓。
柳清河不禁一口一口喘著氣,冇有哭出聲來,可卻比大庭觀眾嚎啕大哭還要狼狽。
一些路過的認識她的男生想要上前安慰或是遞紙巾,都被她無視。
現在的少女,眼中哪還能容得下的其他男生的身影。
就在遠些觀望的徐靜察覺事態不大對勁,趕忙小跑過來扶住柳清河,把她帶到桌邊坐下,“清河,你哭什麼啊?是許安那王八蛋罵你了是吧?我今早就勸你,不要這樣放低姿態,咱們女生,就不該這樣……”
聽著徐靜的聲音,柳清河隻是搖著頭,低聲說著:“冇有的,冇有的…我真的冇有……”
見她這樣,徐靜也是氣不打一出來,壓著怒氣說道:“冇有什麼,我早早說了,你就像以前那樣稍微搭理一下他就行,許安他肯定就屁顛屁顛回來的,你非要這樣過來找他。然後呢?”
“然後這樣在這裡哭?在這裡也跟著丟人?!”徐靜忍不住加重語氣,附近其他人的目光,實在是看得她渾身不舒服,要不是這樣子丟下柳清河離開容易招人說閒話,她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著。
於是,她不由又開始吐槽著:“你就該和那時候讓你把這個髮夾丟了一樣聽我的,許安他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好嗎?戴著這麼廉價的髮夾,隻會讓你也跟著廉價!”
若是放在平時,柳清河還會蹙眉略微一思索然後點點頭。
可這一次,她卻是不這樣覺得了。
少女停下自語,抬起我見猶憐的麵龐,咬唇道:
“纔不是!”
“你說的,明明全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