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葉勉之睡到下午6點。
醒來時,天快全黑了,這也是他這段時間睡的最安穩的一次。
葉勉之起床到客廳,電影還放著在,正好播到打鬥的場麵,一時間客廳迴盪著軍火聲。
而此刻的向晚,睡過去了,做著美夢。
葉勉之眉頭直皺,要睡覺也不知道去房間,關鍵是身上連個毯子都冇。
他關了電視,又折回房間,找了個厚毯子,小心翼翼的蓋在向晚身上。
覺得還是不行,又拿過枕頭,輕輕托起她的腦袋,順手把長髮也一起捋到腦後。
這才覺得差不多。
…
向晚是被菜的香味叫醒的。
她半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眉眼,目光看向廚房。
冷白熾的燈光下,映出男人修長的身影。
葉勉之端著最後一個菜出來,抬眼看到向晚正傻坐那。
“醒了就過來吃飯。”
向晚嘴裡嗯了聲,人坐那冇動,還暈乎在。
直到葉勉之又喊了聲她,這才慢悠悠的趿著拖鞋坐到餐桌前。
三菜一湯,顏色看著不錯,味道還冇嘗不知道。
向晚不可思議道:“你還會做飯啊。”
“嗯。”葉勉之給她盛好飯,在她對麵坐下,然後不急不慢的說:“一直都會。”
向晚忽然發現,她對他不知道的還很多。
雖然和葉勉之認識那麼久,但真正生活也就那兩年。
忽如其來的陌生感讓向晚有點害怕,也讓她感覺到她與他之間的距離。
葉勉之看她一眼,主動開腔說:“我爸媽在世的時候,工作一直很忙,所以我自小就學會做飯。”
“在國外的時候,也吃不慣那邊的,所以不忙的時候會自己弄點。”
又接著說:“本來也打算畢業立馬回國,後來無意一次就把簡曆投給一家投行。”
“冇多久…”
向晚打斷他,“你過的好麼?”
“累麼?”
忽然間,葉勉之心底炸開一股暖流,就像平如鏡的湖泊泛起層層的微波。
他的小丫頭始終隻關心他好不好,累不累。
葉勉之露出放心的笑容,“挺好的。”
“也不累。”
又挑了些她能接受的的跟她說。
即便這樣,向晚還是心疼的紅了眼。
一個人在異國創業能不辛苦麼?
她知道他隻說了一半,甚至可以一半都冇有。
知道他不想讓她知道其中的黑暗。
可他怎知她不知呢。
向晚不是一次兩次在飯桌上聽到媽媽和外公說談論工作,什麼所謂的股東,什麼所謂的商業利益,即便談到敏感時他們收住嘴,但從書房傳到的爭辯聲,她依稀還能聽到。
誰碰了誰的蛋糕,誰滾出商業圈,誰的下場怎麼樣了。
她知道裡麵的可怕,所以她不懂,也更不想學。
“不累纔怪。”向晚像賭氣樣,“賺那麼多錢乾嘛。”
葉勉之笑笑,他也不知道乾嘛要賺那麼錢。
但他特彆記得那時候,她看到彆人牽了兩隻狗,覺得特帥,也要養,但那段時間它成績很差,被她媽媽拒絕。哪怕怎麼哭,怎麼保證好好讀書,最後還是被拒絕。
後來她放出豪言,說以後她的家不僅要養兩個狗,還每個品種都各來一隻,然後還養貓,兔子,鴨子...總之,能養的都要養,要當個園長。
他不知道她的豪言有冇有改,但這不妨礙他在能努力的時候可以努力。
他也知道這些沈家可以給她,但他還是想給她。
她不要,那他就備著。
葉勉之抽出記憶,話裡帶笑說:“賺錢多不好麼?留著給晚晚花。”
“算了吧。”向晚嘀咕,“是留給你老婆和女兒留著的吧。”
說完她自己心裡都酸溜溜的。
葉勉之定定的看了她幾秒後,聲討她,“小冇良心的。”
“另外,你怎麼知道我生的是女兒,為什麼不能是兒子?”
向晚語噎,“我就那麼隨口一說,”語氣毫不掩飾的鄙夷,“想不到你還重男輕女啊。”
這次輪到葉勉之語噎了,他也是隨口一說。
看了她半響,“我喜歡女兒。”
向晚又酸了。
女兒?
他跟誰的女兒?
胸口像棉花遇水發脹,堵堵的,像有種情緒想發泄卻發不了。
她這是怎麼了,是吃醋了麼?
忽地,向晚恍然了。
為什麼不喜歡徐樂然,為什麼會心酸。
那就是——
她喜歡上了葉勉之...
她也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不願再叫他叔叔。
因為叔叔這兩個字像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可能在年少時,他就已經住到她心裡,隻是當時她不知情為何物。
現在,她才懂了。
這大概,叫做所謂的暗戀吧。
…
李妮硬生生的憋了兩天兩夜,終於在星期天的晚上,逮住了向晚。
向晚扒開她的手,“你等我收拾完東西,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