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雲隻恨自己人微言輕位分低,才被人做了筏子。
但是就算對方是衛貴妃,她也不能坐以待斃,皇後雖然寵愛不多,可畢竟是後宮真正的主人,若是任由她在心裡記恨自己,她一個小小的更衣皇後想捏死她比捏死螞蟻還容易!
她思緒飛轉,而後抬起頭對皇後笑著說道:“嬪妾自然是蒲柳之姿,皇後孃娘纔是牡丹國色,可娘娘管理後宮日理萬機,哪裡有功夫日日侍奉皇上,智者勞心,自然該是嬪妾這樣愚鈍妃嬪來勞力。”
這番話說得皇後臉上的冷意漸收,難得看皎雲順眼了一點。
衛貴妃深深看了皎雲一眼,勾唇一笑,“葉更衣這樣伶牙俐齒,哪裡來的愚鈍之說呢?”
趙修儀也笑著插話,“皇後孃娘母儀天下,和娘娘相比,臣妾們自然是愚鈍之輩了。”
“你啊,整日裡就會溜鬚拍馬。”皇後笑著點她。
見皇後孃娘臉上重新掛起笑,皎雲才鬆了一口氣。
“瞧咱們光顧著說話,娘娘,更衣還在行禮呢。”趙修儀道。
皇後於是抬手,“起來吧,賜座。”
“謝皇後孃娘。”
皎雲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就見梅貴人關切地看了她一眼,皎雲回給她一笑。
“換季了,淑妃,你要照顧好大公主,要是短缺了什麼就和本宮說一聲。”皇後恢複了端莊的姿態,彷彿方纔的不愉快冇有發生。
皎雲看向淑妃,她是個明豔的女人,神情舉止都透著活潑,隻是淑妃是皇上未登基時就侍奉的老人了,年紀稍大一些,皇上這些年對她的寵愛也淡了,好在她生了皇上唯一的女兒,因此地位總是不同的。
對皇後的關心,她感激地笑道:“多謝娘娘關愛,托娘孃的照顧,玥兒一切都好。”
皇後滿意頷首,從前淑妃在王府還是側妃時候還敢仗著皇上的寵愛和自己作對,可今時早已不同往日了,如今淑妃在自己麵前也隻敢夾著尾巴了。
她再看向右手邊老實坐著的德妃,“德妃,你的大皇子也是。”
德妃連忙回話:“是,臣妾明白。”
當真是寡言少語,皎雲看向她,從前就聽聞德妃在後宮活得像個隱形人,從不惹事多話,很難相信這是皇上長子的生母。
再照舊問了各宮的事務,皇後放下茶杯,“好了,今日請安就到這裡,本宮累了,趙修儀留下,其餘人都回去吧。”
“是。”眾人齊齊行禮告退。
皎雲也跟著眾人告退,她撥出一口氣,這大早上的請安就是這麼大一齣戲,好在鳳儀宮請安是三日一次,不必每日都這麼累。
待走出了鳳儀宮,梅貴人衝她招招手,“咱們同路,一起回去吧。”
“好。”皎雲冇有拒絕。
梅貴人扶著宮女香雲的手走在前麵,隻聽她緩緩說道:“今日請安也是難為你了。”
皎雲苦笑一聲,“從前雖然跟著沈美人見識過,可到底不是親身經曆。”
“你既然成了更衣,日後也就習慣了。”梅貴人冷聲說道,“每次請安都是一出大戲,今日不是你唱也會有彆人唱。”
聽出梅貴人話語裡的些許不耐之意,皎雲眼中閃過笑意。
梅貴人性子有些冷傲,看不慣後宮這些伎倆,和後宮其他人都不太合得來,也因此和同樣有些傲氣的沈美人有些來往。
“你成了更衣,想來沈姐姐估計很不高興吧。”梅貴人問皎雲。
皎雲也知道她就是直來直去的路子,隻苦笑道:“也是我辜負了她的信任。”
梅貴人歎了口氣,“沈姐姐也是眼裡揉不得沙子,日後有機會我來開解她。”
“那就先謝謝您了。”皎雲道。
鳳儀宮裡,趙修儀親自給皇後奉上茶,“娘娘何必和衛貴妃計較,她的為人娘娘還不清楚嗎?”
皇後將茶盞放到桌邊,“本宮就是恨,憑她這樣小門小戶出身,仗著皇上多年寵愛,竟然都不把本宮放在眼裡了!”
趙修儀繼續勸她:“皇上是寵愛她,可是光有寵愛有什麼用?娘娘有嫡出的二皇子,她膝下還一無所依呢。”
聽到這話皇後胸中的氣才緩解了些,冷笑道:“哼,她終有色衰愛弛的一日。”
“正是,她哪能同娘娘相比,您日後可尊貴著呢。”趙修儀笑著道,見皇後麵色已經變得愉悅,方纔道:“隻是,總讓她這般占著皇上的寵愛也不是辦法。”
皇後斜了她一眼,“這本宮如何不知曉,可是你進宮這麼長時間都冇能指望你分走幾分衛貴妃的寵愛。”
趙修儀神色閃過尷尬,還是接著道:“依臣妾看,今日那葉更衣就不錯?”
“哦?”皇後看向她。
趙修儀緩緩說道:“臣妾瞧她是個聰明人,今日衛貴妃拿她作筏子她心裡肯定清楚,那自然不會站在衛貴妃那邊,而且她出身卑微,無依無靠最好掌控,娘娘不如乾脆……”
皇後孃娘聽懂了她話中未儘的意思,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