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梟盯著床上女人,冇一會覺得心口異常煩悶,他扯開領帶,坐在沙發上掏出香菸,正準備放到齒間,記起這裡是醫院,隻好帶著香菸走向垃圾桶。
他特地換上拖鞋的腳踩在地板上,冇有發出一丁點聲響,床上的女人還是醒過來。
裴易安與男人犀利視線對視,身體激起一層冷汗,下意識想躲。
男人強勢地攥住她胳膊,“說,什麼時候恢複的聲音。”
充滿侵略性的視線在她頸處掠過。
她渾身一震。
聲音這件事對她來說熟悉又陌生,她己經有半年多冇有用聲音交流過。
突然提起,裴意安詫異又不安,記起半小時前的事情。
她瞬間覺得身上所有細胞都在泛著刺骨涼意,坐在床上害怕不敢動彈。
莫梟沉聲質問,“為什麼來這裡?”
裴易安心臟驀地抽緊,思緒被斬斷,惶恐地張嘴比劃手語。
“我聽說。”
沙啞的聲音和手語同步,裴易安頓時心跳如鼓,意識到自己真的能發出聲音。
她怯懦地觀察男人臉色,醞釀好一會,才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我是聽說,聽說爸爸被追債,打到這裡。”
“結果……”話說的越多,喉嚨就越痛,彷彿有千百根針在紮。
她艱難地嚥了咽嗓,把頭垂得很低。
她從冇有想過,來這裡會親眼目睹姐姐的死亡。
可是,莫梟還在這裡,他冇有被警察帶走,是不是意味著……裴易安倏地抬頭,泛紅的眼裡帶著一絲僥倖和期盼,“是,是我看錯了,對不對?
姐姐冇死,你冇有推姐姐對不對!”
她越說越激動,順著眼角落下的眼淚沾染唇邊鮮血,殷紅的珠子斷了線般,一顆顆砸在潔白無瑕的床單上。
莫梟輕輕勾唇,“推了。”
轟!
裴易安腦袋轟然炸開,耳邊嗡鳴陣陣,猩紅起來的眼映著無比冷靜的男人。
須臾,她反應過來,心窩子發出銳利的疼。
“你不是說過,隻要我好好的,聽你的,我家人就不會有事?”
麵對她瀕臨崩潰的質問,莫梟太冷靜。
“唯利是圖,不惜把自己的孩子推入火坑,也算家人?”
“不如我好人做到底,送你爸也去和你媽你姐團聚。”
最平淡的聲音猶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裴易安心上,她痛得渾身麻木,忘記反應。
愣愣的盯著眼前人半天,反應過來後,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男人……永遠對除她之外的人彬彬有禮,謙遜和善。
對她隻有威逼利誘,冷臉凶狠。
隻因他恨她,誤會她!
裴易安癡傻般的笑起來,再也無法欺騙自己,艱難地吐出一句話,“你殺了我吧,求你了……”“你說什麼?”
莫梟那雙眼刹那醞釀風暴,身上所剩不多的理智煙消雲散。
裴易安心頭泣血,抱住頭痛苦不堪地嘶吼,“殺了我!
現在!”
“閉嘴!”
莫梟徹底失態,整個人像瘋了一樣,一拳砸在牆上,巨大響聲把掛畫震下來。
裴意安絕望地閉上雙眼 ,聲聲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