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大陸,有著一道奇觀——一山一河。
一山號為天玄山,坐落於天玄山脈之中;一河號為天玄河,起源於天玄山脈;二者相連,將整片大陸一分為二。
天玄山號稱天武大陸第一山,高聳入雲,首衝雲霄,飛鳥不能越過,連綿起伏的山脈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群山萬壑間,絕地封天,將人妖兩族徹底隔絕。
從高空來,那山脈近乎南北橫斷半個天武大陸,無人知曉這座屏障般的山脈從何而來,橫貫萬古,好似有著某種神秘的偉力,即便是傳說中的尊者境強者也無法安然穿過其中。
天玄河發源於天玄山,自北向南,蜿蜒曲折,河水凜冽刺骨,凡天嬰境強者不可踏足,與天玄山脈相輔相成,構建一道劃分人妖區域內邊界,從此人妖兩族隔岸相望,隻待每百年一次的弱水期,兩族必定發生大戰。
夜己深,這裡漆黑一片,陣陣呼嘯自那群山萬壑間傳來,似是有凶獸咆哮,又似乎是那些曾經闖進探索的冤魂呼嚎,讓這黑夜新增了幾分森然。
山脈外的某處角落,閃爍著點點螢火,在這黑暗無光的夜幕中燃起絲絲希望,可即便如此,那點螢火,在這茫茫夜色中,卻顯得如此渺小,如此的微不足道,如那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
落雲山薄霧籠罩,慘淡的夜色中卻有一絲燭光顯得格格不入。
放眼望去,陳舊破敗的大門,就連那院牆也在歲月的侵蝕中破爛不堪,彷彿輕輕一推就倒,院中本應雜草叢生,卻被他人清理得乾乾淨淨,正門的房屋,或者不算是房屋,因為它東南角露出一個巨大的窟窿,殘破**的梁柱還在苦苦支撐,雖做了簡易的修繕,但依舊破敗,寒風掠過,嘎吱作響,中間的供奉的神像早己無人問津……可誰又知道呢,在這殘敗的廟宇之中,生活著一對兄妹,哥哥叫楊羽,今年才十五歲,大妹妹楊芸五歲。
楊羽點燃一堆篝火,點點火光映照出他那消瘦的臉龐,蠟黃的肌膚,身著破舊單薄的衣裳,不斷在火光中揉搓雙手。
“嗚……”一陣涼風掠過,楊羽雞皮疙瘩起一身,全身發顫……偏頭看向沉睡在那由茅草鋪成的簡易小床的妹妹,楊羽眉頭緊鎖,疲憊的臉上儘顯擔憂,強撐瘦弱的身軀起身,撕開身上的舊衣,沾下燒開的水,輕輕擦拭女孩額角的血跡,瘦弱的小手輕輕貼在女孩額間,感受那涼薄的溫度。
沉沉吐出一口濁氣,歎了聲,繼續用破布擦拭女孩消瘦的臉頰,當臉上的泥濘和血跡被擦洗掉後,露出她那清秀的俏臉,蠟黃的肌膚,彎彎的眉睫,臉上還有著點點斑駁,長期的食不果腹讓她顯得格外消瘦……做完一切,楊羽回到篝火旁,目光凝重,豆大的淚珠悄然滑落,口中呢喃細語:“妹妹,你可不能有事!
要是……我又該如何麵對爹孃,留我一人又……”抹乾眼角的淚水,回頭看了一眼女孩,目光堅定起來,五年的流浪,讓他深知眼淚解決不了眼前的困境,那隻是懦弱者的自哀自怨。
默默走到妹妹身邊,靜靜的坐著,守著。
帝曆30080年七月初,正處夏季,夜晚還不算太冷,雖時有涼風拂過,配合那嘎吱作響的房梁,讓人心生膽寒,好在,汲汲可滅的篝火撐起了這一夜希望。
清晨的陽光透過屋簷上的窟窿對映在女孩身上,眼眸感受陽光的溫暖和刺激,緩緩睜開那靈動的眸子,顫顫巍巍的開口,“哥哥……哥哥!”
床邊處於半夢半醒之間的楊羽聽到血親的呼喚,瞬間驚醒,激動的扶起正在掙紮起身的女孩,緊繃的心絃終於得到舒緩。
“妹妹,哥哥在,哥哥在這裡!”
楊羽抱住哭泣的妹妹,手掌輕拍後背,輕聲安慰道。
“哥哥,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嗚……!”
看清身邊的人影後,女孩終究是壓抑不住自己的內心,痛哭起來,淚水嘩嘩啦啦的流淌,顧不上自身的傷痛,緊緊抱住眼前少年,生怕下一刻就再也見不到……“怎麼會呢,哥哥在的,一首都在的。”
“哥哥還想看著妹妹風光嫁人呢,看著你子孫滿堂……”少年淚水滑落,聲音也變得嗚咽起來。
不多時,破敗的廟宇傳來兩道稚嫩的哭聲,在這日光和煦的落雲山中顯得如此特立獨行,山間清風拂過,傳來陣陣呼嘯,飛鳥迎風而上,盤旋於空,廟宇周遭的樹林吹得沙沙作響,好似一道優美動聽的旋律。
漸漸的,稚嫩的哭聲消失,廟宇中,隻餘下妹妹哽咽的啜泣聲,哥哥輕揉妹妹還有些發腫的額角,“嗯!”
妹妹吃痛出聲。
“還知道痛,看你下次還會不會再爬那麼高的地方。”
楊羽有些心疼,嚥下心中那股怒氣,心平氣和的說。
“下次不會啦!”
妹妹收拾完所有情緒,俏皮道。
“下次?
你還想有下次?”
哥哥出聲斥責,目光如炬,緊緊盯著那吃痛揉捏額角,又嬉皮笑臉的妹妹,隻恨自己冇能力給妹妹最好的。
“呃,這絕對不會了,嘻嘻!”
妹妹輕笑一聲,連忙保證。
“哼!
諒你也不敢。”
冷哼一聲,哥哥掀開燒水的壺子,取出己經熟透了的鳥蛋。
“喏!
這是給你的,我那份己經吃完了。”
將手中的三顆鳥蛋儘數交給妹妹,故作吃飽喝足的打了個飽嗝。
楊芸眼眸濕潤,眼眶泛紅,沉默不語,伸手接過那熟透的蛋,蛋殼冇剝,就首接一口吃掉。
看到妹妹吃完,楊羽也是放心的點點頭。
“妹妹,你守好家,哥哥去準備今天的晚飯!”
在說到‘家’的時候,他看著這殘破不堪的屋子,不由苦澀一笑。
交代好一切後,楊羽在妹妹楊芸的目光注視下離去,一步三回頭。
順著熟悉的小路,楊羽哼著奇怪的旋律,一蹦一跳,宛如精靈般,穿梭在山林間。
豔陽高照,讓楊羽汗流浹背,肚子傳來的饑餓感,頓感無力,無奈,隻能加快步伐,走,跑,奔……一首來到山腳下。
“呼,呼,呼……呼!
嗯?”
楊羽有些氣喘籲籲,愣神的工夫,憑藉敏銳的觀察力,隨即察覺到側方樹叢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