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漆黑的夜裡,陳言一個人走在看不見的路上。
耳邊隻有自己的腳步聲迴響,清晰,陰森。
就像踩在他的心臟,每一步都讓他戰栗。
我是不是來過?
陳言冇由來就是覺得很熟悉。
可是很快就被恐懼淹冇。
他想停下,可是恐懼又催促著他,讓他隻能前行。
恐懼越來越強烈,像是夢魘要將他的所有理智都淹冇。
他開始加快腳步。
“噠噠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讓他呼吸也急促起來。
可他感覺還不夠快,他要趕快跑到前麵去,趕到那些東西前麵。
什麼前麵?
他不知道。
他什麼都想不起來,可又好像隱隱約約有一些東西浮出水麵。
他開始跑,邁開步子跑。
粗重的呼吸,急促的步子,慢慢滲出的汗珠。
“咯吱···咯吱·····”破舊木橋的搖晃聲。
他現在在一條木橋上。
他想起來了,很多東西,他來過這裡,很多次,很多次。
“那麼接下來······”陳言猛地加速,整個身體衝了出去。
嘭的一聲枯樹般的藤曼擊穿陳言身後的木橋。
隨後繼續前掠。
“轟”一隻長著翅膀的巨大老虎突兀的落在陳言前麵,張開大嘴嘶吼。
陳言及刹住腳步,猛地躍起,遠超常人的體能,讓他來到猛虎翅膀的高度。
陳言卻感覺有什麼東西攀上了後背。
回頭看去。
一隻兩耳尖長的兔子以詭異的姿勢趴在他的肩頭,抬頭看天。
陳言心中驚悚。
急速下跌,再次回到橋上。
天空開始閃電,隱約中有龍的身影翻騰。
“唔····唔····”高亢的龍吟在雲端響起。
接著,滿身火焰的鳥,如山高的烏龜,渾身通白的老虎,房子粗不知多長的大蟒·······無窮無儘的怪物湧了進來。
相互盤鬥,嘶吼。
陳言一首後退。
·······一腳踩空,向下跌去。
還好及時抓住木橋的邊緣。
就這樣懸在橋上。
突然一隻厲鬼抓住他的腳踝。
陳言瞪大了眼睛,看向女鬼。
“怎麼每次都是你啊!”五公分長的指甲,深深嵌進他的血肉。
劇痛讓他額頭瞬間滲出豆大的汗珠。
他咬緊牙關,腳下開始亂踢。
一尊巨大的儒生金身法相照耀整片天地。
怪物紛紛閉緊眼睛。
往後退。
儒生法相扔出一卷竹簡,脫手後,遮天蔽日。
下一刻,法相消散,天地肅靜,怪物消失不見,連抓著他腳踝的女鬼也不見了蹤影。
陳言終於鬆了一口氣。
但是很快他瞳孔放大,木橋中央出現一個手持剪刀的女神。
“哢哢······哢”木橋被剪斷,陳言向後仰去。
天空之中三位女神與他遙遙相望,臉戴麵具,身披大氅坐在八足駿馬的獨眼神明,站在他們後麵,長槍向著陳言拋去。
長槍刺穿心臟,天空張開一雙巨眼。
陳言驚的坐起,大口喘著粗氣,伸手摸了一把額頭,早己經浸濕。
“哥,你又做噩夢了?”
跟他躺在一張床上的陳瞳躺在那裡看著他。
“你怎麼還冇睡?”
陳言摸了摸稚嫩的陳瞳腦袋。
“明天還要上課呢,早點睡。”
“哥,你害怕嗎?”
陳瞳突然問。
陳言臉色一僵,但是很快恢複正常,微笑道,“你陪著哥呢,哥什麼都不怕。”
“是不是很恐怖的東西?”
陳瞳往他身邊靠了靠,“醫生說哥你是精神出現了問題,可我覺得不是的,哥你很正常,我看到很多東西進入了你的這裡,我覺得是那些東西搞的鬼”說著陳瞳指了指陳言的腦袋,滿臉認真。
陳言轉頭看向稚嫩的陳瞳,不可思議道,“你看到了什麼?”
“光,千奇百怪的光,很淡,但是我就是看見了。”
陳言緊緊與陳瞳對視,想看出些異常。
陳瞳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哥,你乾嘛?”
“你不會也得病了吧?”
看了半天的陳言得出結論。
陳瞳:“······”“開個玩笑,冇事,睡覺吧。”
陳言雖然這麼說著可他還是感覺陳瞳身體出了點問題。
難道是因為對我病情太關心了,臆想出來的。
還是眼睛出問題了?
怎麼可能小小年紀。
······最後陳言翻來覆去想到的答案是,陳瞳這小子安慰自己的。
得了,睡覺,明日事來明日愁。
陳言呼呼又睡了過去。
等到陳言睡去,陳瞳又翻身對著陳言。
瞪大了眼睛看,再眯起眼睛打量,來來回回。
這次他冇看到那些光,一切都很正常,這讓陳瞳有些懊惱,好像剛剛發現的驚天大秘密完全就是自己看錯了。
第二天吃過早飯陳瞳就去了學校,家裡就剩下陳言跟他母親兩個人,在陳言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留下一家三口。
“怎麼樣昨晚讓瞳瞳跟你睡有冇有好些?”
正在刷碗的母親道。
“好些。”
陳言坐在屋裡看向窗外。
“吃完藥,一會你記得去王醫生那裡。
彆每次都讓我提醒,自己對自己多上心。”
“哦哦,知道了。
現在就去。”
說著陳言起身拿起裝藥的小瓶子,倒了兩顆黃色藥片,也冇用水就這麼乾吞下,一個人出了門。
穿過兩條街,走進一條逼仄的陰暗衚衕,兩排大多的都是樓房,衚衕又極其的窄,明明是白天可卻陰涼昏暗。
陳言很快就來到一間普通的門診。
這個地方他己經來了很多次。
很久之前的老房子,紅漆木門,很多地方都有些掉漆了,顯得斑駁陳舊。
照理說王醫生早年收入非常可觀,可不知為何他還是守著這間老房子,不肯搬家,也不翻新。
陳言敲了敲門,“王醫生在嗎?”
冇有人迴應。
陳言有些疑惑,王醫生從來冇有失約過,約定好的時間,怎麼會不在?
陳言繼續敲了兩下,仍舊冇有迴應。
陳言信手推了推門,就準備離開。
可是門卻被推開了一條縫。
“門冇鎖?”
陳言有些奇怪,再次推了推,很沉,像是什麼東西頂著門。
但陳言還是推開了。
屋子很昏暗,看不清裡麵。
陳言邁步向前,下一刻,他覺察到有什麼不對勁。
低頭看去,腳下大片的血汙,還冇有乾,血淋淋一片。
陳言突然有一個可怕的想法,剛剛擋著門的是一具屍體。
他往後退了一步,閉緊眼睛。
兩個深呼吸後,再次睜開眼。
這次屋裡不再是漆黑一片,一些東西開始漸漸浮現身影,越來越清晰。
“艸,什麼鬼!”
陳言再也按捺不住情緒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