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醫生,我不是讓你把‘白牛仔褲’扔了嗎?”
一個穿著白裙子的女孩從水中爬出來,長髮上沾著些許水草,白棠捋了捋自己的頭髮,趴在沙礫上輕咳了幾聲江黎後退了幾步,一腳踩在了被季輓歌扶著趕過來的魏知秋腳上,魏知秋誒呦一聲推開江黎“仔細著點,我這老的可不比你們小年輕,磕了碰了的小心我訛你”是魏知秋獨有的那種嬌嗔的語氣,像是在撒嬌又好像是警告白棠站起來,衣服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裙子上沾著大片青苔,白裙子看上去像極了綠裙子“這不是……冷嘛,再說了,又冇壞”江黎的跳窗的時候腿被碎玻璃劃破,連帶著牛仔褲褲腿也掉了一個,白皙的小腿暴露了出來,顯得格外狼狽經曆了這麼一件事,白棠的情緒還是那樣的平常,隻是手上緊緊的攥著一個十角的玉佩,哢嚓,玉佩碎了一角,碎掉的幾角讓玉佩看起來看起來十分不和諧,就連玉佩的碎渣紮入她的手掌,她都冇有鬆開四人走在進村的路上,經過這麼一番折騰冇有人有力氣說話,天卻已經近黃昏了,霞光照在人的身上冇有讓人覺得溫暖,而是發自骨髓的冷相比其他三人的慘狀,白棠身上除了河水連處像樣的擦傷都找不到,江黎覺得稀奇,看了看那枚玉佩散發著溫潤的光澤白棠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視線,她看向她,眼神中充滿敵意的看向江黎,江黎趕忙收回了目光很快她們便到了賈平村村口,調查的警察看著像是剛要離去,江黎見到警察覺得莫名有安全感,直到湊近江黎一直以為他們揹著什麼東西,當他們走近時,江黎才發現那些警察並非揹負著什麼,而是他們的頭部竟然被殘忍地砍掉,一層薄薄的肉皮耷拉在頸部斷裂處,勉強連接著身體“你們來了,那我們就可以做甩手掌櫃了”女警察把手裡沾著鮮血的本子往江黎手上一遞,她的聲音異常平靜,甚至有些好聽,如果她不是鬼江黎會很願意聽的,她彷彿完全冇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
這本子的觸感冰冷潮濕“走吧,我們帶你們去”女警察親昵的挽住江黎的手,這是江黎第一次不那麼抗拒鬼的接近,她的手臂冰涼的像是從冰水裡撈出來一樣,江黎雙手緊緊握著她的手,想給她一點自己的溫度“真好,我這麼大的時候,也向你這麼漂亮”女警官看向江黎,透露出豔羨的目光女警察耷拉在後麵的腦袋被劃花了,似乎殺她的人有某種惡趣味,她的臉比男警察的損傷嚴重,幾乎稱得上是血肉模糊男警察的步子一高一低,仔細看他的小腿被砍斷了,步伐卻依舊堅定到了賈平村鄭屠戶家,感受到手上那不屬於她的溫度慢慢散去,女警察輕歎一聲,和她旁邊的男警察剛想離開“這家態度很不好,要不我們也不會變成這樣,嚇到你們了不好意思”另一位男警察補充道“所以,請務必查清啊,我相信你們能做到的”女警察的腦袋對江黎甜甜一笑,江黎想,她的骨相很好,要是還活著,得有多美啊,她看起來也隻比江黎大了兩三歲他們知道自己死了,他們一直都知道,隻是執念讓他們留在這裡,為了等到能查清一切,還所有人一個公道的人說完這些話,兩個身影漸漸消失在黑暗裡,隻剩下兩具白骨靜靜的躺著地上“是誰的父母,又是誰的孩子”魏知秋歎了口氣,蹲下身去用一塊乾淨的布輕輕包裹住這些白骨,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至極。
隨後,她用手中的鐵鍬在地上挖了一個坑,小心翼翼地將白骨放入其中“入土為安吧”魏知秋輕歎道,聲音充滿了無奈和悲涼“打開本子看看,那裡麵有我們今天的任務”魏知秋手裡忙著,嘴上卻也冇閒著,支使江黎看看那個牛皮的筆記本江黎頓時感覺手中不大點的本子好像有千斤重,她翻開本子,本子的第一頁用血寫著,畫了一個大大的圈,黑色的血已經乾涸,卻依舊鮮亮“證明鄭屠戶殺了鄭夭”江黎唸了出來,魏知秋手上的動作一愣,緊接著就繼續了,白晚棠從河裡上來就一直冇說話,這會子也隻是淡淡聽著江黎翻開本子,裡麵詳細的記載了案件的經過,鄭屠戶原名鄭智強,而鄭夭……是他的女兒證明一個父親殺死了自己的女兒,江黎很快明白了所有人沉默的點事情發生在一個炎熱的午後,其父鄭屠戶來到警局報案,說自己年僅八歲的女兒失蹤了,失蹤地點年齡均含糊不清“著急立案,這點可疑”白棠站在離江黎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卻能輕易的看清江黎手裡筆記本寫的東西“他大概不知道,報案人會被定型為第一嫌疑人”魏知秋拍了拍土堆,把土壓實,今天她穿的是一身紅色風衣,看起來格外惹眼“所以,他被調查了,然後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來調查的警察”江黎攥緊了自己的衣服,麵上有些驚恐,本子上的資訊並不多,甚至不能證明什麼“先找屍體,活見人,死見屍”白棠看了看旁邊堆放著的雜物,剛想藉此翻進院落,就看見了在院裡餵雞的女人女人抬起頭,眼神空洞,身子瘦弱,旦看起來十分溫婉,聽到聲音朝白棠的方向看去“你好,我們是來調查你女兒失蹤案的,查到了一點事情,麻煩你開下門”魏知秋敲了敲門,不容置喙的聲音響起,竟真的像那麼一回事,女人的目光被吸引過去,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拉開了被鐵絲拴住的門白棠從雜物上下來,眼神不經意瞥向旁邊,她好像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魏知秋跟著女人進了客廳,試圖通過敲打了一番得到一些有用的資訊“您懷孕了?”魏知秋這才注意到女人微微隆起的肚皮,剛纔隱藏在臟亂的圍裙下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看起來有四五個月的樣子“是啊,希望這次,是個男孩,隻有男孩,才靠得住啊”女人在廚房為魏知秋倒了杯水,擺在她麵前,魏知秋隻是聞了聞就看出這杯水恐怕不簡單那為什麼不將計就計看看她想乾什麼呢,魏知秋想了想,果斷斷了這個念頭,她還有冇做成的事情,冇找到的人,她還不能死“您還冇說,您查到什麼了?”女人那雙眼睛瘦的都快凸出眼眶了,她微笑著看著魏知秋“你女兒可能還活著”魏知秋緩緩說出這句話,隨即女人的臉立刻由晴轉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女人喝了口水,立馬恢複了那副通情達理的表情“是麼,那她過得,還好嗎?”
“不太好,可能快死了”女人壓下嘴角的笑意,雖然她心裡早就知道答案,但是似乎魏知秋嘴裡這個答案讓她充滿快意魏知秋大致瞭解了女人的態度,站起身來準備離開,畢竟她可不想第一夜就交代在這裡,她剛站起身就聽到身後一聲暴嗬“你們在我家乾什麼?”身後正是廁所,白棠和江黎趁魏知秋牽製住女人去那裡檢查,冇想到站起身就看到廁所的玻璃上貼了一張男人的臉那臉上滿臉橫肉,鬍子長的裡麵可以養跳蚤,一雙眼睛直往外滴血,江黎看到他的皮膚上多處燒傷,看著不像是個活人男人暴躁的推開家門,朝著白棠和江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