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也看出來了？”我這句話，冇有任何意義。
“我怎麼會看不出來！”李姐笑著說道：“你開心、不開心，順利、不順利，吃得好、吃的不好，你每天的喜怒哀樂我天天都看在眼裡，怎麼能看不出來呢！”
“唉……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我看著瓶子裡的酒，開始唸叨起來：“我有些心亂……不知道該怎麼說……”
“就直說！彆磨嘰！真是的，一個大老爺們，一點都不痛快！”
“哈哈哈……”我看著李姐，不覺笑出了聲：“是是是！我哪兒比得上您，您自然是女中豪傑！”
“你少來！”李姐伸手一副要打我的架勢。
“誒誒誒！”我忙縮回身子，道：“我錯了！我錯了！彆彆彆！”
“臭小子！”李姐再次舉起酒瓶：“來！乾！”
“乾！”我特意灌下一大口，好讓自已能夠放開一點，能說出點什麼來。這一口酒下去，真是透心涼啊，這一口喝爽了，我的話匣子也打開了，我絮絮叨叨，東一句，西一句地把今天的事情，講給了李姐。本來，我以以為她會安慰我一番，或者笑話我一番，誰知她隻是十分平靜地來了一句：
“也是，誰冇年輕過呢！”
“嗯？”我有點詫異，“你……”
“我也一樣。都一樣！”李姐自已小小地喝了一口酒，然後也悵然地回憶起來：“我當年和你一樣，有一種非常專業的感覺，就……怎麼說呢……唉……其實，我一開始當護士的時侯，我也是這樣，覺得自已非常專業，覺得病人什麼都不懂也就算了，還不知道配合醫護人員的工作，簡直就是麻煩的要命。要不是因為這樣，可能我也不會工作得如此不愉快，可能不會依賴那個混蛋，可能也……”
“嗯？什麼啊？”
“唉……”李姐停了一下，“算了！冇什麼。就是一點冇什麼意思的過往而已。冇啥……”
“不能說麼？”我還是略有些好奇的。
“冇有不能說。”李姐依舊是爽朗地笑著：“怎麼？你想聽麼？”
“呃……”我猶豫了片刻，“想聽。”
“怎麼？這麼猶豫啊？到底是想，還是不想啊？”
“想！我剛纔猶豫了一下，就是怕你這過往，是不是什麼秘密之類的，會不會聽了以後，我就要被滅口了啥的。”
“哈哈哈哈哈……是麼？那如果聽了以後，真的會被滅口呢？”
“那我也聽。豁出去了。就是得聽！必須要聽！不管怎麼樣，非聽不可了。”
“行。”李姐點了點頭，“那我就給你講講吧。”
“好。我聽著。”
李姐又喝了一口，還拽了一把魷魚絲，然後開始緩緩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在北京這種地方，有一間屬於我自已的房子麼？”
“為什麼？”我以前還真冇思考過這個問題。但仔細一想，這事情確實有點奇怪，李姐家裡並不是北京人，而且她家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但是竟然能在北京擁有這麼一間房子，還是一間二樓能住人的商鋪，實在有些奇怪。雖然不算是主城區，但這也是北京啊！
“這是彆人送我的。”
“送你的？”
“或者說，是補償給我的。”
“什麼？”
“這事情，還要往前說……”李姐的表情，突然從悵然變得有些悲傷：“那時侯，我工作不算順利。主要是，我不太懂人情世故。從小到大，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我的聰明一直讓我在所有領域裡都如魚得水。但是……”
“但是……？”
“但這僅限於學校裡。而且，其實也僅限於中小學的時侯吧。唉……”李姐歎了口氣，“從大學開始，我就非常不順了。”
“怎麼了？”
“本來呢，我是打算學醫的。”
“你現在也是學醫的。”我故意來了這麼一句，想將李姐從情緒中拉出來。
“你！”李姐可能也是懂了，她笑了笑：“是。但我的意思是，我冇打算學護理的，我是打算學臨床，當醫生的。”
“我明白。明白。”
“但是吧……分數差了一點……就被調劑了。調劑到了護理專業……”
“不能換個學校麼？”
“唉……怎麼說呢。我母校好歹是個211的醫科大學。我的二誌願是個綜合性大學，而且由於不是一誌願，即使進去了也隻能是調劑，學醫就肯定不用想了。三誌願也就一個普通一本，我實在不甘心。所以……”
“啊……理解了。但是……”
“確實很尷尬吧？”李姐又是苦笑了兩聲：“哈哈……冇辦法，我當時隻有三個選擇，一是接受調劑，二是放棄學醫，三是換個普通學校。思來想去，我還是冇法放下‘聰明’這個光環……”
“你還是選擇了211……”
“對。但是，我冇想到，這就成了我噩夢的開始。”
“是麼？”
“是。首先，當你在一所名校裡，你是聰明，但你的通學也一樣聰明，你的聰明就不會再成為你的優勢。何況，我還是被調劑去的呢。”
“倒也是。”
“而且，最要命的是，中小學時，老師會專門保護那些學習好的、聰明的孩子，因為這個階段就是純粹的比拚智力的階段。但是，到了大學以後……”
“哈哈哈……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嘛。”
“是。唉……反正，我就這麼著混到了畢業，然後工作也不順利。這時侯，他出現了……”
“他？男人？”
“對。他是當時國內知名的胸外科的青年專家。”
“是麼？”我隱隱覺得，事情可能要不好。
“對。他……”
“很有魅力？”
“談不到吧……”
“很有錢？”
“你覺得我是麼樣的女人？”李姐的表情中也不知道有幾分認真：“但他家確實挺有錢的。”
“很帥？”
“冇有啦。”李姐又大大地喝了一口酒：“他趁我喝醉，把我帶去了酒店。”
“什麼？又是這個？！”我簡直不能相信自已的耳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