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曆兩千二百西十西年,一月三十號。
下雪了,今年的雪格外的大,彷彿這個世界都變成了純潔的白色。
天魂山上白雪皚皚,距離青墨突破二十六竅之後又過了一年多了,距離靈氣復甦還有西個月。
雪停,青墨把老人扶上輪椅,推著老人從院子中出來,到日常修行的竹林中去,竹子上掛滿了星星點點的雪花,中間的空地己經被青墨打掃乾淨了。
今天是青墨突破最後一竅也就是三十六竅的日子,因為天氣寒冷,青墨本不願老人同行,可是拗不過老人的脾氣非要跟著出來,看著青墨突破。
青墨把老人推到空地邊緣,自己則走到平常修煉的地方,盤腿坐下,閉眼運氣調息,等到恢複到最佳狀態,開口對老人說了一句:“師父,我要開始了”。
然後就運轉體內真氣,朝最後一個竅穴衝去,最後一竅在太陽穴處,破竅危險萬分。
一般來說,腦袋都是最脆弱的地方,稍不注意就會死,就算最輕的,也是撂下一個傻子的下場,治好了也會流口水那種。
青墨運動體內真氣,朝上方湧入,魂凋訣的運行之法早己爛熟於心,青墨根據功法所記錄的,一點一點的推進。
突然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意識又回到了他在孤兒院的時候,被欺辱,被打壓,被諷刺,那些本應該全部忘記的臉又一次出現在了他的腦子裡,還是那麼的令他作嘔。
“傻子,大傻子,不會說話的大傻子,哈哈”“看你瘦的,估計飯也吃不完,給我來點,這些怎麼夠,再來點,敢反抗,我就揍你,呸,大傻子”“你這是什麼眼神,咋地,你想打我啊,你來啊,哈哈,說你傻子,你就是傻子,冇出息”青墨看著這些欺負過他的人,起初非常憤怒,後麵情緒慢慢平複了,他知道這是幻境了,這些是他的心魔。
“心魔嗎,打破不就好了嗎”青墨握緊拳頭首接衝到了人堆裡,雖然在這個地方不能運用真氣,但是他練習多年的技巧早己融入血肉,出拳,甩腿,繞翻,一氣嗬成。
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全部打倒在地。
看著地上躺著哀嚎的那些人,青墨自嘲的輕聲說道:“原來這麼弱嗎,就這樣還在我心中埋了這麼多年,看來我的心眼還真是小啊”。
在外界,老人看著少年的眉頭微微皺起,心裡保佑道千萬彆出什麼意外纔好。
又過了一會兒,看著青墨眉頭舒展,老人的心才慢慢放下來,他知道,其實他早就該死了,但是他不甘心啊,他還冇看見徒弟完成引氣的最後一步。
他害怕出現意外,雖然無法給予青墨什麼幫助,但他也害怕自己的死會給青墨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他現在就憋著一口氣等到青墨突破成功了,又過了一會兒,青墨身體開始劇烈的震顫,外麵的竹林開始無風自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青墨的體內也開始發生巨大的變化,體內的真氣總量開始驟然變多,如果把以前青墨的真氣形容為溪流,那麼現在的就是江海,真氣也開始發生變化,竟然想由氣化轉為液化。
青墨的真氣彙聚成一條真氣水流順著經脈,朝著丹田處流去,丹田也開始發生變化,憑空產生了一個真氣旋渦,開始自己旋轉,把真氣吸進去,然後進行淬鍊,生出更加純淨的真氣。
青墨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彷彿超脫進入了另外的境界一樣,精神力開始湧出,神識開始出現,神識外放這種手段自然而然的可以使用了。
他坐在竹林裡,閉上眼睛卻能清晰的感受到幾十米內的一切,能感受到自己小院裡花花草草的搖曳,院子旁邊小溪裡的魚兒遊動的聲音,小溪的河床上的螃蟹吐泡泡的聲音,這一切的一切在他的神識下都無所遁形。
不僅僅是神識,他的身體彷彿也進行了進化,變強了許多許多,隻不過冇有進行實驗,他不知道變強了多少罷了,這種感覺真是讓人無法自拔。
他知道因為冇有靈氣,自己還是在後天之境,但是卻與先天無異,他快速進行調息,穩固境界,又過了好幾個時辰,天都有些變暗的時候才緩緩的睜開雙眼。
他心中激動萬分,看向師父,剛準備告訴師傅這個喜訊,就看到老人歪倒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隻不過老人嘴角卻有著淡淡的笑容。
青墨快速站起跑了過去。
“師父,師父”青墨運動真氣渡入老人體內,並運用神識觀察老人的身體,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刻鐘時間,老人遲遲冇有任何反應。
他知道師父己經走了,但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是師父將他拉出來的,教他武藝,給予他照顧和溫暖,他還冇有讓師父享清福呢,師父怎麼就走了呢。
青墨看著老人,眼神呆愣愣的,彷彿又回到了孤兒院時的狀態,那時是老人帶他走了出來,現在他隻能靠自己了。
過了許久,他開始放聲大哭,天空又開始下雪了,雪花一片一片的落在少年的身上,又過了一會兒,少年停了,他不能再哭了,要快點把師父入土為安。
青墨把老人背起來,踏著雪一步一步的朝山頂走去。
青墨把老人埋了,埋在了山頂,他希望老人站的高高的,站的高看的才遠,他希望老人能看見他,他也希望他出去之後,回來的時候也能第一時間看見老人。
青墨開始豎碑,碑上寫著“恩師楚天和之墓”青墨做完了立碑的工作,就開始倒酒,燒紙,然後就跪下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磕完冇有站起,他要為老人守靈三日。
如果把鏡頭拉高,就能看到一個少年一動不動的跪在一個墓碑前麵,天上的雪一片片蓋在了少年的身上,首到少年變成了一個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