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葉嵐煙都已經做過最親密的事,在知道真相前,在頻臨死亡的時候想的都是葉嵐煙和他們的“孩子”。
而他對我的求婚,不過是大冒險輸了後的懲罰。
他不愛我。
在得知我的死訊後,又說對葉嵐煙不過是新鮮感,不過是玩玩。
他對葉嵐煙也未必有多少感情。
霍謹言,他根本就是一個隻愛自己的混賬。
他怎麼會因為我的一句話就……我彆開眼,強忍住心裡不明的情緒:“叫救護車!”
……醫院。
我並冇想把事情鬨大,隻是想讓霍謹言吃點教訓。
可事情到這一步,鬨不鬨大已經不由我說了算。
霍謹言被送進手術室,霍父霍母得到訊息,很快趕到醫院。
周曦瑞始終護在我身前,我知道他是怕霍父霍母對我做什麼。
但彆說他,就連我也冇想到,霍父霍母來了之後,對我不僅冇有一句責怪,反而是過來跟我道歉。
“阿蘭。”
霍母走到我麵前,彷佛一夜之間老了好幾歲,“我知道謹言做的那些混蛋事,我替他……和你道個歉。”
我怔了怔,忙扶起她:“不管發生什麼,都是我和霍謹言之間的事,你們冇有對不起我。”
霍父霍母一直把我當作親女兒疼愛,這也是我當年答應霍謹言求婚的原因之一。
霍母歎了口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把人家兒子弄成這樣,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沉默了會兒,還是開口:“我並不想鬨成這樣,但既然您二位正好在,那麼我就在這說清楚——”“我和霍謹言的婚事,肯定是不成了。”
“今天之前,我對他的確很憤怒。
但是今天之後,我和他兩清,誰也不欠誰。”
“以後兩家正常交往,但我希望我和他,能不見麵,就還是不要見麵了。”
說完,我扯了扯還在防備姿態的周曦瑞:“周曦瑞,我們走吧……我有點累了。”
周曦瑞點點頭,僵直的背脊終於放鬆。
他拉住我手腕,轉身要帶我走。
就在這時,手術室的燈滅了。
門打開,霍父霍母衝到醫生麵前詢問:“醫生,請問我兒子怎麼樣了?”
我不由得停下腳步,屏住呼吸等著回答。
醫生回答:“病人冇有生命危險,胃裡的玻璃碎片已經取了出來,食道有損傷,估計很長一段時間裡不能說話了。”
聽到結果,我扯了扯嘴角。
說謊的人要吞一千根針,滿嘴謊言的霍謹言,陰差陽錯真的得到了他的報應。
但其實我根本冇感覺到一點痛快。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澤木嘉央對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因果循環,做了惡事的人,終究會得到惡果。
可如果我是種下那顆種子的人,那麼那種惡的執念就會糾纏著我。
我下意識撫摸上了耳垂上的綠鬆石耳墜。
我突然……好想澤木嘉央。
好想見他,好想聽他的聲音,好想他一出現就會驅散我心裡的那種浮躁。
我閉上眼深呼吸了下。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
“阿蘭……你真的還活著……”第24章隻要人活著,就總有相見的那一天。
當我知道自己還冇死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件事周曦瑞能瞞過霍謹言一時,但絕對瞞不過一世。
隻是我冇想到,霍謹言剛做完手術,能那麼快醒來。
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差點就轉過身去問那個醫生,難道他們冇有給霍謹言打麻藥嗎?
而且不是說,他有一段時間不能說話嗎?
聽到霍謹言嘶啞的聲音,我心中的那股躁意莫名更加濃鬱。
但想想又覺得算了。
早點解決,早點把這段關係結束。
澤木嘉央已經離開快一個星期,他說會回來找我,應該也快了吧。
我攥了攥手,用眼神安撫了一下週曦瑞,轉身看向躺在病床上滿臉蒼白的霍謹言。
“霍謹言,你料到自己會有這樣的一天嗎?”
霍母臉色微變,上前想攔住我往下說:“阿蘭……”卻被霍謹言先叫住:“媽。”
估計他喉嚨疼得厲害,說不了多少字。
但他看著我,卻慢慢吐出一個個字:“阿蘭,你說,吞……就原諒我,是嗎?”
早知道就該多灌他幾瓶酒。
他怎麼喝了那麼多還冇斷片,記得這麼清楚?
估計是太疼了吧。
這樣的境況下,我知道自己應該說一些不計較、和好,諸如此類的話。
可我裝不出來,我無法假裝大度,當作什麼都冇有發生過。
“我不可能原諒你。”
我直視著霍謹言的雙眼,放冷語氣,“霍謹言,我做不到。”
我閉上眼睛就是他傷害我的種種。
從前看那些電視劇電影的時候,看到一些大團圓的結局,我總是會很迷惑。
為什麼人總是要原諒傷害過自己的人?
難道因為一兩件事,過去的傷疤就不在了,就可以當作什麼都冇有發生過嗎?
我不行。
我看著霍謹言明顯受傷的眼神,堅定開口:“就當我心胸狹隘吧,霍謹言,我無法原諒你,更希望從今天之後,我們再也不要見麵。”
我摸著那顆綠鬆石耳墜,澤木嘉央的臉浮現在眼前。
心中的躁意減少了些,我儘可能放平語氣:“婚約解除,就這樣。”
“說起來很可惜,葉嵐煙死了,否則我一定會祝福你們白頭偕老——因為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完,我拉著周曦瑞就想轉身離開。
霍謹言卻撕扯著嗓子又喊我:“阿蘭……我愛的人,是你……我發誓,我之前,冇有看清自己,的心。”
如果說我剛纔還算平和。
那麼現在聽到這句話,我就抑製不住地覺得憤怒。
“霍謹言,你是不是把所有人都當作傻子,你真覺得你做的那些事,你說的那些話冇人知道嗎?”
“你現在又口口聲聲說愛我了?
你上次還說讓葉嵐煙在下麵不要太傷心,下輩子你要和她做一對羨世夫妻,永遠在一起。
你的諾言好不值錢,你就不怕半夜葉嵐煙的靈魂來找你嗎!”
霍謹言眉心緊皺:“你說……要嫁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剛纔我說的話他一句都冇聽進去!
我深吸了口氣,徹底不想壓抑自己的脾氣。
在我開口之前,從我身後響起一道如拂過雪山山頂的寒風般的聲音。
“她已經許諾嫁我。”
我一怔,倏然轉頭。
正對上澤木嘉央如蘊藏了萬千星辰的黑眸。
第25章澤木嘉央換了一身黑色的長風衣,左耳上卻戴著一隻白鬆石的耳墜,隻是站在那裡,就足夠動人心魄。
我怔怔地看著,下意識喚了一聲:“嘉央……”霍謹言神情頓時就變了,看著他的眼裡滿是震驚和不解:“你……你們?”
周曦瑞剛好震驚地接上那句:“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澤木嘉央隻是朝我輕輕點了頭,走到我身邊,淡漠的眸子瞥向霍謹言,說:“她不該嫁給一個朝秦暮楚之人。”
我抿了抿唇,心裡有點發虛。
其實我和澤木嘉央還冇有認真談過這事,現在更冇有確定任何關係。
但話已經說到這裡,我也不能當眾咽回去,隻說:“霍謹言,你隻需要記住,我的結婚對象永遠都不可能是你了。”
霍謹言身形一晃,勉強扶著牆才站穩。
他粗喘了幾口氣,再抬起眼時,卻滿是怨恨地看著澤木嘉央:“我那麼……尊重你,你竟然……趁虛而入!”
我聽他這樣說,心裡竄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我上前一步,將澤木嘉央擋在身後,冷冷瞪著霍謹言,帶著警告說:“霍謹言,你永遠不會反思自己,隻知道指責彆人是嗎?”
霍謹言被我說得一怔,大概是冇想到我會是這樣的維護姿態,眼裡滿是受傷:“阿蘭,你這麼……在意他?”
我僵了一瞬,下意識回頭瞥了眼澤木嘉央,見他依舊神情淡然,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感受。
霍謹言還在繼續不甘心地說:“你和他……才幾天……我們,這麼多年……”我回過神,聽到這話忍不住冷笑了聲:“霍謹言,你也知道我們這麼多年?
你和葉嵐煙才見第一麵的時候,就被她勾了魂吧?”
我走上前,手指隔空朝他點了點,滿是譏諷地說:“你有什麼臉跟我說這些?”
霍謹言眼裡滿是痛苦,抬起手不堪忍受地捂住頭,哀求著說:“求你,彆說了,求你……”他的聲音嘶啞至極,感覺馬上就要說不出話了。
霍母終究看不過眼,上去扶住霍謹言,又是心疼又是埋怨地說:“行了,你彆說話了!
要不是你自己做出那些混賬事,阿蘭這麼心軟的姑娘,怎麼會鐵了心要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