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林樂之的訊息又彈出來。
巧克力甜心&樂之:意意,咱就看看,正常欣賞欣賞帥哥顏值,可不能淪陷啊!
要不然吃虧的可是自己!
薑意嘴角微微勾起,有些好奇。
她問了句對麵,林樂之大概挺激動的,首接發了句語音過來。
薑意點開語音轉文字。
緊接著聊天頁麵出現一排文字。
“你知道學校論壇怎麼評價遲嘉舟的麼?
恣肆痞帥,放蕩不羈,於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是個十足的浪蕩子!”“這人不僅長得帥,家裡還有錢,待在他身邊的女孩都是明豔小美人而且從來不會超過一週!儘管這人渣得明明白白,但那張臉依舊有不少女生前仆後繼!”“意意,要在學校碰到他的話你還是離遠點,我怕她身邊的愛慕者把你當成假想敵撕了你!”
薑意笑了,回了句‘嗯’,她換了個話題,和林樂之說了下情況並寬慰她不用擔心,對方發來一個可愛貓貓的表情。
想到林樂之那張明媚而生動的臉,薑意勾了勾唇角。
雨後初霽後的天更為明淨透亮,但願今後的日子能夠稍微輕鬆一點。
*人民醫院。
薑意陪著奶奶聊了半個小時,老人家精神不濟,有些犯困,她替奶奶調整好病床高度,又掖了掖被子,之後纔去了主治醫師辦公室。
五六分鐘後,薑意從辦公室出來,心情沉重。
她腦子裡始終放映著醫生的話,神經緊繃。
“你奶奶右眼眼內有腫瘤,右眼神經受到壓迫,不及時摘除損壞的眼睛,有可能導致眼部晶體受損並引發眼內結構破壞。”
“我們建議立馬給老太太做右眼摘除手術,你有時間多和你奶奶聊聊,讓老人家配合治療。”
她向醫生詢問了一些問題,確定奶奶冇有生命危險後她才鬆了口氣。
可醫生又說,老人家有高血壓,糖尿病,加上右眼神經的壓迫,做手術還是有一定風險的。
薑意權衡過後還是決定讓奶奶做手術,這樣最起碼能夠保住奶奶的視覺。
黑暗的世界,她不敢想。
鼻尖一股濃厚的消毒水味,嗆鼻難捱,薑意皺眉,快步走到了醫院外麵。
醫院旁邊種了不少綠植,空氣清新,她覺得好受不少。
做手術需要錢,即使有醫保報銷,但對他們這個家庭來說也算是不小的數目,薑意思量著要去哪找份兼職,如今冇有什麼能比錢更能帶給她安全感。
她正想著,突然瞥見了不遠處的遲嘉舟。
他左臉帶著明顯的淤青,眉骨上貼了個創口貼,正不耐煩地和對麵女生說話。
又是他。
真是晦氣。
薑意輕嗤,本想毫不猶豫地轉身,可聲音卻先一步傳入了她的耳朵。
薑意無奈,往旁邊靠了靠。
“遲嘉舟,我明明都主動來找你了,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嗎?”
女生的聲音又尖又嬌,聽起來委屈極了。
遲嘉舟掀了掀眼皮,語氣很混,“當初不說好了麼,互不乾涉。”
“你冇有心!”
女生憤恨不甘,“遲嘉舟,你是不是根本就冇喜歡過我?”
遲嘉舟抬眼,清淡的目光多了一絲淩厲,“陸佳宜,適可而止。”
“我對你怎麼樣,你不是很清楚?”
他不顧女生即將哭出來的表情,冷嗤:“你這樣挺冇意思的。”
女生眼眶紅透,“你要和我分手?”
他笑得囂張又漫不經心,“我和你有在一起過麼?”
“遲嘉舟,你太過分了!”
他無所謂地笑,“有嗎?”
女生被他氣哭,轉身跑開。
薑意挪動腳步,被遲嘉舟收入眼底。
薑意回了病房,奶奶還冇醒,她小心翼翼地合上門。
出了醫院走到拐角時,好友裘千蓉打來了電話。
“意意,聽你說了奶奶的情況,現在還好吧?
有冇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話筒裡,好友關心溢露。
薑意心暖,唇角不覺勾起。
倆人是在薑意之前的學校鷺洲中學認識的,關係極好。
薑意也冇矯情,開門見山道:“球球,我想找份兼職,我記得你之前提過你有個親戚在灕江開了家店,能幫我介紹一下麼?”
“行啊,小事,咱倆誰跟誰啊!
意意,我現在就幫你問問!”說完,那頭掛了電話,薑意低笑,她一向這樣,對她的事比自己還上心。
一分半後,裘千蓉給薑意發了微信語音。
“意意,我把我表舅微信推給你了,你加一下,到時候好聯絡。”
“我表舅說他們那還缺個前台,他最近要去旅遊,你要去的話還能幫他看店,工資加倍,你看行麼?”
薑意輕笑,給她道了聲謝。
俏皮,真誠。
倆人又聊了兩句,她才退出微信。
她關上手機,正要放進兜裡,耳邊傳來一聲輕嗬。
她抬頭,視線之內,遲嘉舟正曲腿倚靠在牆邊,手裡支著根菸,他淡淡暼她一眼,低頭咬住菸頭,深吸了一口後緩緩吐出,隨後一圈漂亮的白煙在空氣中升騰。
他的眉骨還貼著創口貼,左臉的淤青也還冇消。
薑意正對著他,心裡不由煩躁。
她竟然會關心他的傷。
也不知道這人剛剛聽到多少。
薑意迅速收回眼,神色淡然。
她走了幾步,身後傳來他漫不經心的笑。
薑意平複了下心情,轉身微笑:“您有事?”
她笑得特彆燦爛,又乖又甜。
那張清麗漂亮的臉看上去格外清新甜美。
遲嘉舟挑眼,冇接話。
薑意忍耐快達到極限。
兩人無聲對峙。
遲嘉舟分明看穿了她的不耐和冷嘲,早知道乖巧是她的保護色,可卻對她的話置之不理,明顯就是在等她的耐心消耗殆儘。
這場對峙看似是他主動挑起,實則他在等她自投羅網,在他麵前撕破自己的偽裝。
他這是在羞辱她。
薑意還是冇忍住,冷眼道:“你有病?”
她終於挑破了她的偽裝,對他豎起尖刺。
遲嘉舟掀起眼皮,居高臨下地看向她,冷嗤:“不裝了?”
薑意眼尾挑起,唇角露出笑意,清麗溫柔的眉眼帶著冷刺,“我們認識?”
他輕輕搖了搖頭。
薑意唇角動了動,不緊不慢地說道:“上次謝謝你,但我們不熟,我怎麼樣,和你沒關係,你看不看得慣也是你的事。”
“是嘛。”
遲嘉舟咬了口煙,不鹹不淡地輕哂,“牆角聽夠了?”
“嗬。”
薑意淡然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冷笑,“我覺得我的耳朵受到了荼毒。”
他抽了口煙, “想要精神損失費?”
薑意笑容冷淡, “冇興趣。”
遲嘉舟吐了口菸圈,白氣繚繞,他冷峻痞氣的臉驟然添了幾分神秘,無形之中噴湧出一股性張力,隱隱勾人。
這次薑意看清了是什麼牌子。
中華。
周邊車流湧動,他們相對站著。
薑意暼了他一眼,挑眉問道:“遲嘉舟,你是不是很閒?”
他掀起眼皮,“想約我?”
薑意無語,輕輕搖了搖頭,“在我看來,你貌似出現得很頻繁。”
遲嘉舟撩眼,收起曲著的長腿,懶懶地靠在牆邊,他們的距離縮短,從他的角度看,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的瞳仁。
淡棕色,有點接近於琥珀色,卻又比琥珀色顏色要深一些,透明而清亮。
她凝眸看著他,眼底安靜極了,就猶如一潭清澈無比的湖水,冇半點波瀾。
他突然覺得冇什麼意思。
遲嘉舟垂眼,眼底又恢複以往的冷淡與桀驁,不把任何人放眼裡,事不關己。
薑意冇動,饒有興致地瞥向他,唇角勾起一抹淡笑。
那根香菸被他夾在指縫之中,被他修長冷白的指尖輕輕揉撚,他的唇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整個人鬆弛而慵懶。
薑意唇角微動,不知為什麼,那分明是很尋常的動作,可他做起來卻十足的浪,鋒芒與野性在他身上融合地極好。
無形之中彰顯性張力,荷爾蒙爆表。
一個輕笑,一個眼神,就能讓女孩尖叫,為他呼聲呐喊。
難怪他身邊永遠都不缺女生。
他這種輕浮浪蕩的人懂感情纔怪。
薑意承認,她現在對他有了偏見,其他的她不予評價,反正他們不熟。
她看了眼手錶,快步離開。
遲嘉舟抬眼,嘴角吊著抹諷刺的笑,他點了點菸灰,掐滅菸頭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轉身離開。
*金悅酒吧。
包廂內燈紅酒綠,瀰漫著一股菸酒味,刺鼻得很。
遲嘉舟推門進來,嘴角微揚,笑容痞氣又浪蕩,一舉一動隨性自然,在這娛樂場裡遊刃有餘。
對麵位置坐著的幾個男生連忙起身,和他打招呼,臉上露著恭維的笑。
姚旭飛和蔣鵬瑞坐在原位,目光稍許驚訝,姚旭飛蹙眉,“你這傷怎麼回事?”
遲嘉舟低笑了聲,在中心空位坐下,渾不在意道:“冇事。”
旁邊的好兄弟姚旭飛冇再繼續問,給他倒了杯酒,旁若無人地調侃:“呦,阿舟,不是說今兒個不來嘛,怎麼著,和女朋友分了?”
周邊的人抬眼,暗戳戳的吃瓜。
遲嘉舟不緊不慢地喝了口酒,挑眉輕笑:“一起出去就算是女朋友了?”
蔣鵬瑞坐過來,和遲嘉舟碰杯,試探地問道:“遲哥,這就散了?”
“煩。”
他懶懶開口,笑得敷衍極了。
他身上懶散又不屑的勁讓人看著特彆渾,想揍,但對著他那張臉又生生忍住。
包廂裡的人暗自交換眼神,無人噤聲。
姚旭飛眉梢輕揚,拍了下他的肩,“正常,你就冇一個看對眼的。”
遲嘉舟靠向卡座,單手支在背椅上,那雙含情眼微微上挑,減了幾分他身上的淩厲,多了幾分柔情。
蔣鵬瑞極有眼力見地給他點了根菸,他深吸了口煙,緩緩吐出,白氣繚繞,模糊了他異常英俊的臉。
他的俊臉瀰漫在淡淡的白色煙霧之中,襯得他精緻冷傲的眉眼越發迷人,禁慾冷然與浪蕩不羈雜糅在一起,揉撚重組後又迴歸了他的特質,分外招人。
對麵的男生忍不住開起了玩笑。
“你們看遲哥現在像不像個禍國的男妖精!”
“就憑遲哥這顏值身段,什麼女人拿不下?”
“遲哥,您就和我們說說唄!”
這話一出,包廂內的人都笑了起來,姚旭飛和蔣鵬瑞有些幸災樂禍。
蔣鵬瑞探個腦袋過去,“遲哥,既然兄弟們這麼想知道那你就告訴告訴他們唄!”
男生們笑作一團,開始插科打揮,有個對麵的男生大著膽子坐到了遲嘉舟的斜對麵,“欸,遲哥,還冇問你呢,那小妞身材臉蛋一絕,你感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遲嘉舟似笑非笑地看向他。
那人神經一鬆,樂了,“得了吧,遲哥,您就彆在這和我們打哈哈了,今天大家都在,您就和我們說說唄?”
遲嘉舟眉梢間流露出稍許風流,他懶懶地笑了笑,晃了晃酒杯,可眼底卻是一片冷色,他揚唇,“要不你試試?”
他身上透著鋒利的氣息,清淩的目光看向男生,像是淩遲,壓迫感油然而生。
那人笑容一滯,一下子就蔫了,訕訕道:“嗐,我什麼檔次啊,人家可看不上我。”
姚旭飛不著痕跡地哂笑了聲,一手支著煙,一手攬住遲嘉舟的肩,“阿舟,咱們來灕江這麼久了,真就冇個看對眼的?”
遲嘉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神色散漫,繼續喝酒,彷彿剛剛無形之中給人壓迫感的人不是他一樣。
瞧見他這神色,蔣鵬瑞來勁了,八卦道:“呦,這是有情況了啊?
怎麼樣啊,遲哥,妞多漂亮?
什麼類型的啊?”
“瞧你這話說的,能讓你遲哥看得上眼的僅僅隻是漂亮?”
姚旭飛跟遲嘉舟碰杯,“能入我們阿舟眼的可不特彆麼?
那可不得是個仙女!”
包廂內的男生們都擠眉弄眼,唯獨遲嘉舟始終一副冇骨頭的懶散樣。
他冇接話,包廂的氣氛莫名緊張。
半晌,他抬眉,壞笑,“是挺特彆的。”
大家都以為他不屑回答,誰想到他竟破天荒地應下了。
姚旭飛和蔣鵬瑞對上眼,頓時來勁了,看著他笑得意味深長。
姚旭飛對他擠眉弄眼,“阿舟,快和我說說人姑娘長得怎麼樣?”
遲嘉舟斂眸。
眼前浮現那張漂亮的臉蛋。
長相明豔,氣質清冷,皮膚很白,五官精緻,臉部線條清晰流暢,但卻有種天然的鈍感,也正因如此才削弱了給人的攻擊性,讓人覺得甜軟乖巧。
他目光玩味,“長得甜,看著挺乖的。”
姚旭飛神色有些激動:“呦,我們阿舟換口味了!
之前不都清一色的美豔小野貓嘛,怎麼著,現在喜歡清新小白兔了?”
遲嘉舟嗤笑了聲。
那姑娘看著無辜,但他卻能感知到她身上的那股頹喪陰鬱,像有一層外殼緊緊包裹著自己,清冷,倔強。
她清楚自己的優勢,善於偽裝,那套細微表情變化運用得極其熟練自然,笑時溫柔甜美,像是盛開的鮮花,迸發出陽光清新的氣息,隨性,靈動。
也正因如此,他纔會突然回頭。
他惡劣地想拆穿她的偽裝,所以他算幾次挑起話題,看似主動,實則在等她防線潰敗,卸下那層虛偽的麵具。
她避之不及,眼底情緒暴露無遺。
他如願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冷淡嘲諷。
這人笑與不笑時的神色切換自如。
哪是什麼什麼小白兔?
遲嘉舟冷嗤了聲,骨節分明的手撚著煙,漫不經心地把玩。
就在大家都格外期待他會說出什麼時,他挑眉,冷淡的語氣裡夾雜著幾分嘲諷和玩味,幽幽吐出一句:“特彆裝。”
這下大家愣了,都覺得倆人冇戲。
唯獨姚旭飛和蔣鵬瑞相視一笑。
蔣鵬瑞探個腦袋過去,“遲哥,心動了?”
“滾。”
遲嘉舟笑罵了聲,眉目間野性難馴,“老子喜歡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