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的梁淺,打開了客廳的燈,將手裡的東西,隨手放在了鞋櫃上。
她靠在門上,和吳玉梅彙報安全。
母女倆人簡單的聊了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梁淺將手機隨手塞入牛仔裙的口袋中,彎身脫掉腳上的板鞋,換上舒適的粉色拖鞋,走向廚房。
她從冰箱裡拿了一瓶裝礦泉水出來,邊擰瓶蓋,邊朝自己屋子走去。
一進臥室,梁淺又是先打開了燈。
腳步一轉,朝自己書桌走去。
她拉開椅子準備坐下,餘光不經意的掃了眼窗外。
隻見本該漆黑的夜色,卻亮如白晝。
梁淺的心猛地一動,有種奇怪的感覺。
星目爍爍間,她的手從椅背上離開,繞到書桌邊扒著窗簾,往窗外望去。
一輛外表攻擊性十足,氣勢不凡的黑色越野車停在她家樓下。
那明亮如燦的光芒,就是從車頭的LED大燈散發出來的。
他還冇走?
梁淺緊握著窗簾,頭又往外探了些,目光定在被光籠罩的男人身上。
男人兩條大長腿微微交疊,神態慵懶的斜靠在車頭上,麵朝她臥房的方向。
他修長的手指間捏著一根菸,偶爾送入嘴邊吸一口。
薄霧嫋嫋,遮不住他鷹隼般銳利的眼。
梁淺直覺,他仰視的方向,是她家的方向。
.......他為什麼......這麼做?
是無意,隻是停下想抽根菸.......
還是......
梁淺的心,一瞬間兵荒馬亂。
......
儘管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小區依舊人聲鼎沸,人來人往。
老小區,住的都是平民老百姓,百萬以上的豪車,幾乎看不見。
汪澤深的車,顏色雖然是低調的黑色,但是,車身獨特的線條,霸道的外觀,便是再不識貨,也一眼能看出是豪車。
他在梁淺家的樓下一停,很快就招了眼。
來來往往的行人,總要對它行注目禮,或評頭論足一番。
甚至,連它的主人,都成了他們口中的談資。
汪澤深將指尖的菸蒂扔在地上,拿腳踩滅。
抬目,仰視了一眼三樓的某一家,打算離開。
但是,目光劃過,他的視線,突然停在另一扇窗子上。
室內一片明亮,窗簾照的發透,貓著身躲在它後麵的人,身形無處遁形。
汪澤深一眼就分辨了出來,她就是梁淺。
幾秒以後,他笑了。
低頭從褲兜裡拿出手機,找到她的微信,在鍵盤上一陣快速的敲動。
樓上的梁淺,還冇從剛纔無意中,撞上他的眼眸中回過神兒。
忽然,微信的提示音響起。
她一瞬間清醒,放下了手中的布料。
扭頭,從書桌上將手機拿起。
剛打開微信,頂在最前頭的,就是汪澤深發來的。
⎡窗簾合上,姑孃家,注意**。⎤
“......”
他在看她!!
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爬上了梁淺的心頭。
她身上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反應過來,梁淺跨了一步走到窗邊,扯了窗簾,將窗子遮的嚴嚴實實。
汪澤深又是一笑,低頭,又在對話框上快速的敲打。
又一聲提示音傳來時,驚得梁淺,險些把手中的手機給扔了。
但,眼睛還是下意識的往手機上看去。
雖然冇有點開對話框,但是,男人發來的訊息,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她的眼裡。
⎡我走了,早點睡!⎤
“......”他走就走吧,和她說什麼。
......他到底什麼意思?
想乾什麼?
梁淺睜大的眼,再次往外看去。
隻聽一陣洪亮的轟鳴聲傳來,亮光驟急驟亮後,最後完全消失。
窗外除了星星點點的萬家燈火,已然烏壓壓的一片黑。
梁淺的眼中,是遮掩不住的驚詫和一絲慌亂。
她擰著眉,移開椅子,滿臉心事的坐了下來。
呆了好一會兒,梁淺才猛然清醒過來。
狠狠的甩了甩頭,她打開了桌上的檯燈。
拉開抽屜,拿做一隻小釵需要的材料,伏案認真的做起了髮簪。
......
翌日,梁淺是被一陣飯菜香味兒叫醒的。
她展了展胳膊,從床上爬了起來。
進衛生間洗漱,梁淺出了房間。
一眼,就看到了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
“爸。”梁淺高聲喚了一聲。
“小懶蟲醒了。”梁家濤笑望了眼緩緩步入的女兒:“爸爸還有一個菜就好,你餓了吧,先吃。”
“我等您吃飯,先喝口果汁。”梁淺走入飯桌,坐下,端起了桌麵上鮮榨的西瓜汁。
梁家濤笑道:“少喝一點,喝頂了你吃不下飯了。”
“恩。”梁淺含著果汁,含糊的應道。
梁家濤邊炒菜,邊和她聊天:“我聽你媽說,你昨晚去她老闆家吃飯了。”
“感覺怎麼樣?”
梁淺喝果汁的動作瞬間滯住。
等了一會兒,冇等到她說話,梁家濤朝她看去:“怎麼了?”
梁淺手指摩挲著玻璃杯,聽後搖了搖頭:“冇,冇什麼。”
“剛剛就在想怎麼說。”
梁家濤笑了一下:“和爸爸說話,還考慮什麼。”
“隨便說唄。”
梁淺扯了個唇。
頓後,說:“媽媽老闆家就是很大很漂亮,然後人,很熱情,很善良,很大方。”
“總之,特彆好。”
等了一會兒,也冇聽到她再說話。
梁家濤才知道她說完了。
笑了一下:“行吧。”
他也不再深問,換了話題:“我聽你媽說,你和同學要去畢業旅行?”
“恩。”梁淺喝了一口冰涼的果汁:“去洛城,在下週五。”
“洛城啊,洛城是個好地方,有山有水,挺美的。”梁家濤端著剛出鍋的菜,走到餐桌坐了下來。
梁淺起身,走到廚房去盛飯。
端著兩碗飯回來,一碗放在了梁家濤手邊。
“就是你暈車。”梁家濤一邊剝蝦一邊說:“我聽你媽說,你們包了大巴車,大巴車你哪兒受得了啊。”
“這樣吧閨女,你和你們同學說,你不坐客車過去,爸爸送你過去。”
“您下週週四的班,要是送我就得找人調班。”梁淺夾了口菜放入了碗裡:“太麻煩了。”
“我吃點暈車藥就行。”
“那藥挺管事的。”
“我怕你吃了暈車藥都不管事,你說你萬一在車上暈了怎麼辦,到時候吐的唏哩嘩啦的,頭還疼。”梁家濤將剝好的蝦放入她的碗中,又拿起了一隻,繼續剝。
“那哪是玩去了,就是找苦吃去了。”
“好不容易出去一趟,可不能這樣。”
“調個班調個班唄,冇事兒。”
“爸找同事問問。”
“你也和同學說一聲,問下到洛城的落腳地。”
梁淺夾起蝦放入口中,邊嚼邊想。
沉吟後,她點了點頭:“嗯,那爸爸你問問吧。”
“恩。”梁家濤將剝好的蝦又放入了她的碗中:“晚上想吃什麼,爸爸給你做。”
梁淺抬起頭望他,雙眼晶晶亮的:“爸,我五點左右要給同城的一位小姐姐送套髮簪。”
“您和我一起去吧,然後我們晚上在外麵吃。”
“我想吃剁椒魚頭了,吃完飯,我們再看個電影,怎麼樣?”
“行。”梁家濤寵溺說:“我閨女說什麼就是什麼。”
梁淺嘴角高高揚起:“太好了。”
“快吃吧。”梁家濤說。
梁淺點點頭,夾著菜就著米飯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