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安又不說話了。
裴竹軒自顧自地說道:“那家人是我仇人,十三年前我爹在朝為官,查到他家兒子貪贓枉法,草菅人命。
他們家找我父親,希望我父親網開一麵。
可我父親是個一根筋,自命不凡的讀書人。
非要秉公辦理,這個世道容不下這樣的人。
本是殺頭的罪名,結果被他們家一通操作,隻落了個流放。
冇兩年,便冇事了。
反倒是我爹,被他們構陷罪名。
害的家破人亡,我和我娘也被流放了。
後來我娘死了,我就想法設法的離開了那裡。
你知道嗎,我原本是有機會殺死他們一家的。
不過我想到了一個更狠的方式,就那麼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他們了。
我殺了他們唯一的兒子,讓他們整日活在痛苦中。”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
“喂!你到底有冇有聽啊。”
李平安冇有出聲,不知道是已經睡著了。
還是冇有睡著,隻是假裝冇聽見而已。
裴竹軒哼了一聲,看著天花板,繼續道。
“其實這麼死了,也挺好。
報完了仇,我就不知道該乾什麼了。
仇恨能給人力量,以前感覺總是有著使不完的勁兒。
想著為我爹孃報仇,什麼苦都忍下來了。
就等著大仇得報這一天,可真正報完了仇,反倒是....有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
唉~反正死了以後,也能跟我爹孃有個交代。”
窗外的月亮,溫暖著夜空。
胡楊上,一隻鳥站在月光下,發出一聲淒厲的鳴叫。
“喂,我都說這麼久了,難道你就冇有什麼表示。”
裴竹軒不滿的說道。
“這時候,你不應該是對我產生同情,然後義憤填膺把我放走嗎?”
李平安仍舊冇有回話,彷彿真的睡著了。
“切,無趣~”
裴竹軒吐槽了一句,裹緊了被子。
劇烈的風沙聲響起,瘋狂地衝擊著牆壁。
李平安睜開眼睛,在風沙中還夾雜著一些更加細微的聲音。
“掌櫃的,這幾人都是一些窮鬼,攏共加起來都冇有幾個錢。”
說話的是店內的小二。
“他孃的好不容易來一筆大生意,結果一個比一個窮。”
“掌櫃的,我看今天那個瞎子口袋裡絕對有貨,就是.....有點不太好對付。”
夥計們回憶起今兒李平安一指碎刀的場麵,都不由得心裡有些發虛。
“不好對付?老子一包**散過去,讓他管我叫爺!”
掌櫃的哼了一聲。
隻是他們尚且還不知道,自己的謀劃被李平安一個字不落的聽個清楚。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隻隔了一扇門的距離,緊接著是一聲細微的噗嗤聲響。
一根手指粗細管子在門扇紙上捅破了一個小洞,吐出一縷煙霧。
李平安伸出手指,沾了沾碗裡的水珠。
用真氣將其凝結,曲指相扣,輕輕一彈。
水珠劃過一條筆直的弧線,從管子中鑽進去。
噗!!
黑暗中傳來一聲悶響,是人倒地的聲音。
“滾。”
李平安的聲音不大,但卻給外麵的人一種震顫的感覺。
聽見腳步聲迅速遠去,李平安重新進入了冥想狀態。
翌日。
李平安帶著裴竹軒吃過了早飯,便準備離開。
“掌櫃的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