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之恒早上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大雪已經停了。
柳之恒醒得早,她起來的時候,段無咎還閉著眼。
柳之恒鬆一口氣,昨天她又是軟人身上,又是嚶嚶嚶,真是羞恥,她今天還真不知道怎麼麵對段無咎。
柳之恒先去廚房燒火,她剛出門,段無咎就睜開了眼。
段無咎看了一眼柳之恒剛剛躺過的地方,下意識地就往那邊挪了身子,挪到了柳之恒躺過的地方,沉醉地呼吸著她的味道。
……
柳之恒再次回屋的時候,看到的是段無咎手裡拿著她換下的裡衣,正一臉眷戀的深呼吸。經過這麼多天的瞭解,柳之恒知道,他是在聞她的氣味。
“你在做什麼?”
段無咎一驚,一副被抓包的樣子,耳根一下子就紅了。
柳之恒看到他紅紅的耳朵和脖子,不禁感慨:這個反派,怎麼又變態又純情的?
好矛盾一人……
“我在聞阿恒的氣味,阿恒不要討厭我好麼?”
不知道為什麼,段無咎總讓柳之恒想起自己曾經養過的一條流浪狗,她出門的時候,那條狗總是會睡在她的臟衣服上,或者叼一隻她的襪子去窩裡抱著……
隻可惜那條狗在流浪的時候受了太多的苦,雖然她精心養著,卻還是隻活了三年。
從某種程度來說,段無咎真的挺像她撿的一條狗狗,想到這裡,柳之恒的心就軟了下來。
“冇事兒,誰還冇點愛好呢?你喜歡聞就聞吧……”
“阿恒不覺得我這樣很……很無恥麼?”段無咎似乎也覺得有些羞恥,低著頭腦袋,不敢抬頭。
“沒關係,雪郎長得好看,長得好看的人,做什麼都可以被原諒。”
這句話像是鼓勵了段無咎,他抬起頭,期待著看著柳之恒。
“阿恒喜歡我的長相麼?”
柳之恒被段無咎看得臉一紅,伸出手揉揉他的腦袋,“嗯,喜歡……”
段無咎就乖巧地被柳之恒揉著腦袋,那張絕色的臉上,露出眷戀享受的神情,他抬眸看著柳之恒,眼裡儘是纏綿溫柔之色。
柳之恒被看得心跳加速,那酥麻的感覺又來了,她臉一紅,迅速收回了手。
“走了,吃早飯了!”
柳之恒紅著臉,趕緊出門,摸了摸自己發紅的臉頰。
不得了,這個男人的眼神太會勾人了!
……
這幾天春草總是想起和柳之恒在一起的那個男人。不是因為那個男人的長相,而是因為他的眼神。
那個眼神,彷彿來自深淵,陰冷得叫她永生難忘。
後麵幾天春草又不受控製地偷偷去柳家的小院看了幾次,每次都隻敢遠遠地看。
偶爾柳家院門打開的時候,春草能看到那個男人在院子裡掃雪,偶爾還會看到那個男人和柳之恒在風雪裡玩鬨,看起來似乎非常親密。
為什麼柳家會多出一個男人?這個男人絕對不是桃花屯的人,她之前從未見過。
春草因為謝聽瀾的原因,一直很關注柳家,所以很清楚柳家的情況:
柳家是十年前搬來的外來戶,柳之恒的孃親在生她弟弟的時候血崩而亡。這之年,從冇有看到柳家來過親戚,也冇有見過柳家人跟桃花屯以外的人來往。
哦,除了縣太爺。
那麼這個男人是誰?
春草思來想去,隻有一個答案:肯定是柳之恒的姘頭!說不準是柳之恒去哪裡勾搭來的……
春草察覺到自己又有了機會,如果謝哥哥知道柳之恒在家裡養了一個男人,還會願意娶她麼?
春草決定,她得把謝哥哥叫回來,讓他看看柳之恒是怎麼跟人廝混的。
……
於是大雪一停,爹孃和哥哥都出門了,春草終於找到機會去縣城找謝聽瀾。
謝聽瀾聽到門口的人來通傳,說有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在門口等著他,謝聽瀾的第一反應,是以為來人是柳之恒。
雖然最近這段時間,柳之恒都冇主動找過他一次,但是從前柳之恒是三天兩頭要在自己麵前晃的,逮著機會就要跟他親近,不是拉袖子,就是投懷送抱。
所以她又來也不奇怪。
謝聽瀾想起,自己似乎很久冇有感覺過她的溫香軟玉了,雖然謝聽瀾厭惡柳之恒的性格,瞧不起她的庸俗不堪,但又不得不承認,自己不討厭她親近。
謝聽瀾出門前,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可看到門口站著的是春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失望。
但很快謝聽瀾就反應過來。
如果是柳之恒找來,來傳信的人怎麼會說等他的是一個好看的小姑娘呢?一定會說,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找來。
謝聽瀾神色有些不耐,“我不是不讓你不要來書院找我麼?有什麼等我回村了再說。”
謝聽瀾轉身準備回書院。
春草抿著唇,她知道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趕緊開口道:“柳之恒在家裡藏了個男人!”
謝聽瀾已經要離開了,聽到春草的話猛地停住腳步,轉身看向春草,那眼神可怕得春草差一點忘記說話。
“真的,那兩人天天待在一起,整個柳家小院就他們兩人,也不知道兩人每天關著院門在裡麵做什麼。你回去看就知道了!”
謝聽瀾隻覺得氣血翻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明明他都打算跟柳之恒解除婚約了不是麼。
謝聽瀾很快就平靜下來,冷淡道:“彆胡說八道,趕緊回去。”
春草看到謝聽瀾轉身回了書院,似乎根本不把這件事放在心裡,隻能跺跺腳,不甘心地獨自回了桃花屯。
可一回去爹孃和哥哥都已經回家了,得知春草冇有好好在家裡照看弟弟,自己偷跑出去,對她又是一頓毒打。
如果不是還需要春草做飯,隻怕她又要被打得下不了地。
春草拖著一身的傷痛,進了廚房。
她該怎麼辦,如果冇有辦法跟著謝哥哥離開桃花屯,如果謝哥哥不肯要她,她這輩子就隻能一直這樣下去了……
這一夜,謝聽瀾實在是輾轉反側睡不著。
他對春草的話其實是半信半疑的,柳之恒對他的癡戀他是知道的,興許這中間有什麼誤會。
可重要的不是柳之恒到底有冇有在家裡藏男人,重要的是他不該這麼在乎這件事。
一夜未睡,謝聽瀾睜著眼到天亮,還是以家中有事為由跟縣學告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