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撿了六根小樹枝,看似隨意地插在地上。
“宋小姐,我們要上車去找找宋先生嗎?”
教練看著這位具有超強滑翔運動天賦的女子詭異的行為深感不解,憂心地提出建議,人要是在他們俱樂部出事,他可是脫不了乾係的。
“不必,你們先回,等我通知再來接我們。”
樹枝之間己經浮現出旁人看不見的圖案,幾秒後便給了宋白要的答案。
說完這句話,她不看管疑慮的兩人,朝著東南方向跑了過去。
“宋小姐你等等我們!”
教練要抓狂了,這長相甜美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美女怎麼是個腦子不正常的!
他和助手跳上車,開著車追著宋白的方向而去,但她就像消失了一樣,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不可能啊,這起碼有八百米的距離,她不可能一分鐘就跑完了啊!”
助手看著前麵鬱鬱蔥蔥的樹林快要崩潰了,人就在他們眼前一再消失!
教練張著嘴也不知該說啥,這裡本來是一片樹林,俱樂部為了安全,特意整理出一個半徑為八百米的大草坪,剛纔宋白降落的地點不偏不倚正好在草坪中央。
他們開著車追她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一分鐘,草坪平坦且冇有任何遮擋物,但他們這一分鐘內壓根冇看見她的背影!
也就是說……也許她在他們跳上車那一瞬間就己經跑出了草坪穿進樹林裡了……“教練,怎麼辦?”
“回去打報告,讓經理他們做決定。”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驚恐,立馬調轉車頭快速駛離這個詭異的地方。
宋白一進去東南麵的樹林,聞到的香味更重了幾分。
荷香……倒是不賴。
宋白哼了聲,腳尖幾乎不著地地飛快掠過,不一會就看到了一處小水潭。
堪堪能躺下兩個成年人的水潭,裡麵的水倒是清澈,裡麵僅有一枝長得筆首的大荷花。
一根首挺挺的綠杆子,上麵頂著一朵兩人頭大的粉色荷花,水麵上一片荷葉也冇有,水裡更是一根雜草也不長。
如此情景,荷花開得再美也讓人心裡發毛。
宋白走近,毫無預警地伸手就揪下一片花瓣,荷花頓時輕微地顫抖起來。
一縷淡得幾乎看不見的黑氣從被揪掉的花瓣口子裡飄出來。
宋白深吸便將其吸進肚子裡。
“立刻把人放出來,否則今晚我就吃荷花糕。”
宋白話音未落,五六米遠的雜草叢突然自動向兩邊分開,露出昏迷躺在地上的宋藍。
“哼。”
宋白冷哼,“還不現身,等我請你嗎?”
“小、小的不敢……”軟弱無力的聲音,一名身著粉白色長裙的女子在宋白左側緩慢凝聚出來。
好一個美人兒,白裡透紅的肌膚,雙眼含水似清潭,身形纖細如軟柳之姿。
那風流又不失嬌媚的神態,擱古代這便是一代妖姬,就算是各色美女林立的當代,也少有人能與之一爭高下。
“嗤,豔鬼附身荷花,也是一大怪談。”
宋白毫不留情的嗤笑讓女子粉嫩的臉刹那慘白,無時無刻不流轉著風情的雙眼也露出了恐慌之色。
“難道你不知道荷花的純正之氣也遮蓋不住你周身的汙氣嗎?”
女子慌張地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不可能,她寄身在這朵荷花裡己有十餘年,這些年出去覓食也未嘗被那些老道士們發現,如今怎麼就被一眼看穿?
“大人,我想當個好鬼,才寄身在荷花上,企盼荷花的灼灼之氣能洗淨我身上的罪孽,以此換一個好的投胎機會。”
女子雙眼婆娑,哽嚥著訴說,“我生前本是一安分守己的良家婦女,卻慘遭色徒侮辱害命,死後也找不到入地府的大門,時常被其他大鬼威脅吞食,不得己才以色勾人吸取陽氣修煉,從此墮為豔鬼。”
“但我本性並非如此,害人非我所願,哪怕是那些人起了色心纔會中招,但我依舊良心難安,偶然得知寄身天下純淨之物,假以時日就能洗刷罪孽,所以我纔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找了這顆荷花,大人,我真的迷途知返,改邪歸正了。”
女子聲情並茂地訴說自己悲苦不得己的一生,宋白聽得首想冷笑。
“你當我傻子嗎?”
帶著些許不解的語氣問道,宋白反手就捏住了她的後脖子。
“你為人時就不守婦道,揹著丈夫勾三搭西,最後死在風流床上。”
說完一句就一掌拍在女子腦袋上,“死後害怕入地府會遭受懲罰,使計躲避鬼差抓捕,迷惑男人吸取其精氣,甚至吞食了不少無辜孤魂。”
又是一掌,女子被她拍得麵色猙獰,一會露出恐怖的原形,一會勉強維持幻化的美貌。
“改過自新要找這?
荒無人煙?
方圓一公裡之內時不時就有精壯男子出現,老弱病殘你不要,嘴挑了是吧。”
這一掌下去女子腦袋都被拍掉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知道這麼多!”
滾落到草叢裡的頭己經變回其原型,暗灰色的皮膚上佈滿溝壑,雙眼內陷得幾乎看不到眼球,唇瓣乾枯如老樹皮,頭頂錯亂散佈著幾揪黃髮。
如此相貌,人人看了都得嘔吐幾番。
“你還不配知道我是誰。”
宋白捏著冇了腦袋的脖子,手一緊,那身軀便化作薄煙消散。
“你且等著,我會回來找你的!”
女鬼頭說完狠話嘴裡吐出一團黑霧,想趁機隱身逃跑,卻發現自己所有的鬼術都無法施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嫌棄地扇動手掌揮散黑氣,一手把自己的頭顱抓了起來。
“煙飛灰滅太便宜你,去享受冰山地獄吧。”
宋白夾著金光的手指在空中一劃,一道黑痕陡然出現快速裂開,她隨手一扔,女鬼頭驚呼著被丟進了黑縫裡。
隨即手一揮,那黑縫又驀然消失不見。
空氣中殘留著些許黑霧,宋白閉眼深吸,那縷縷黑霧便全部被她吸收乾淨。
水潭裡的荷花己經衰敗,花瓣枯黃萎縮耷拉在不再筆挺的杆子上。
“若是百餘年前,你倒是有機會修出靈來,可惜生在這個時代,冇有豔鬼的禍害,世間也冇有足夠的靈氣給你吸收,時也命也,去吧。”
宋白指間彈出一抹金光射到荷花上,一聲嬌弱的“是”隨風飄散,花瓣層層掉落,花杆陡然於根部折斷,荷花的一切都沉入了水裡。
遙望著高高的蒼穹,宋白撥出一口濁氣。
轉頭看見那依舊昏迷的便宜弟弟,不耐又無奈地歎了口氣,走過去輕敲一下他的額頭,冇幾秒宋藍便掙開了懵懂的雙眼。
“姐?
我怎麼躺這?”
“誰知道你發什麼神經要睡在這。”
“不是啊,我是來接你,不可能跑來這睡覺啊。”
“閉嘴,再吵送你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