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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黑天的話,這些東西用不上十分鐘就撿完了,天黑有點費眼睛。
我將銅錢裝到左麵的衣服兜裡,藍寶石珠子裝進右麵的兜裡。
我轉過頭看向二師父,他和大師父蹲在王小虎的身邊聊著天。
“好了,都撿完了,一百零八枚銅幣,一個也不少。
”我走到二師父身邊說了一句。
“咱們去王德發家。
”
“那殭屍的屍體怎麼處理?”我指著躺在地上的死殭屍。
“明天早上天亮,找點乾柴就地火化。
”二師父打著哈欠對我回道。
大師父和二師父走在前麵,我揹著王小虎在後麵。
回到村子裡,我們去了一趟王雲飛和王雲強家中,一切都很正常。
王雲強母親坐在自己兒子棺材前,手裡拿著一串念珠,正在念著佛教超度經文《地藏王菩薩本願經》。
“這種人居然信佛,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那張嘴就不給自己積德!”二師父望著王雲強母親對我和大師父說了一句。
聽了二師父的話,我回想起王雲強母親罵我們時露出的那副醜惡的嘴臉。
來到王德發家中,王德發已經睡著了,我們拍了兩下大門把王德發給喊醒了。
“王村長,我們要在你家借宿一宿,你能行個方便嗎?”
“趙道長,我們家就兩間屋子,一間屋子我兒子住著,一間屋子我和我老伴住著,屬實不方便,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我們家大棚裡住。
”
“隻要有個地方住就行,我們不挑剔。
”
“那我帶你們去大棚!”王德髮帶著我們四個人就向村東頭走去。
大棚裡麵炕,長六米,寬兩米,躺我們四個人還是綽綽有餘,但炕上隻有一床被子,那被子還有點臟。
王德發將我們帶到大棚,與我們說了兩句話,就邁著大步回家了。
我先是將王小虎放在炕上,然後我們師徒三人坐在一起聊著天。
“師父,這水壺是扔還是留!”我指著手中的水壺問大師父。
“這水壺都被你尿了尿,就算是洗乾淨了,我也有陰影,還是扔了吧!”大師父對我說這話的時候,露出一臉不捨的表情看向自己的水壺。
“大師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你這水壺用了二十多年了,你還指望把這水壺用成古董嗎?”二師父對著大師父打趣了一句。
大師父聽了二師父的話,重重地歎了一口粗氣。
大師父說了一句“累了”就躺在王小虎的身邊睡著了。
“你小子真行,居然往你大師父的水壺尿尿,那可是他的寶貝疙瘩。
”
“我實在找不到東西裝尿了,於是就借用了大師父的尿壺,當時大師父看到我往水壺裡尿尿,整個人都急了,還讓雷祖降下雷電劈了我。
”
二師父聽了我的話,“噗呲”一聲,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我和二師父是淩晨兩點睡著的,冇有被子和枕頭,這一宿睡得很難受,早上五點半我和二師父醒過來,二師父讓大師父留下來照顧昏迷不醒的王小虎。
我和二師父從大棚裡走出來,天色微微放亮,王村的人冇有幾戶人家起床。
我和二師父再次去了一趟王雲飛和王雲強家中,靈棚裡隻剩下兩個人的妻子在守靈,其餘人都在家休息。
接下來我們又向村子的後山走去,經過那具高大的殭屍身邊,我在周圍打量了一眼,又撿到兩顆藍寶石珠子。
“要是大師父知道咱們撿著這珠子,肯定不高興,他那個人一直循規蹈矩。
”
“把這些藍寶石珠子帶回去,我要串成一串故意戴在脖子上給他看,老子昨天跟這殭屍硬拚保護王村人,差點把命都搭進去了,拿一串朝珠也不為過。
”二師父義正詞嚴地對我說道。
我和二師父盯著屍體看的時候,看到王德發氣喘籲籲地從山上走下來,王德發看到我和二師父愣在原地,他冇想到我們會起這麼早,然後將一個編織袋放在自己身後。
“王村長,你這麼早上山乾嘛?”
“我,我,我上山摘點水果。
”王德發吱吱吾吾地對我們說了一句,就拎著編織袋向自己家的方向快步跑去。
我和二師父看了一眼王德發提的編織袋,那編織袋支支棱棱裝的就不是水果。
“如果我冇猜錯的話,那個王德發去墓裡偷瓷器了。
”我對二師父說了一句。
“而且偷了不止一次,這個老傢夥把我們四個人安排在他們家大棚住,就是為了避開我們自己去盜墓裡的瓷器了。
”
“二師父,咱們要不要警告一下那王德發。
”
“冇必要多管閒事,咱們先找乾柴,把這殭屍給燒了,在燒之前你用手機拍一下殭屍,留個證據。
”二師父對我吩咐一聲。
我和二師父在後山撿到不少乾柴,堆了差不多能有一米多高,然後我們倆將死去的殭屍抬起來放在乾柴堆上。
接下來二師父先是扒開殭屍的嘴,讓殭屍留下四顆獠牙讓我拍照,我拿出手機對著殭屍的腦袋拍了一張,接下來大師父又拿起殭屍的手臂讓我拍殭屍的指甲,我對著殭屍拍了差不多十幾張相片,二師父從兜裡掏出一張火係符咒對著乾柴堆甩過去。
“呼”的一下,乾柴堆燃起熊熊大火,將殭屍的屍體燒得嘎嘣響,並散發著一股腥臭的氣味。
殭屍的屍體燃燒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才燒成灰燼,隨後我們返回到了村子裡。
回去的路上,二師父讓我儲存好相片,還不能發到網上。
我們再次來到王德發的家中,王德發正在睡覺,偷拿了一晚上的瓷器,看樣子是累到了。
我們來到大棚,看到王小虎還冇有醒過來的意思。
“要不掐一下人中,讓他醒過來吧!”
“他醒了也無法從炕上爬起來,還是讓他多睡會吧!”大師父搖著頭對二師父回道。
我和二師父離開大棚,一同向半山腰的古墓走去。
在古墓裡轉了一圈,我發現古墓裡丟失了一多半的瓷器,差不多能有個一百多件,按照王小虎說的,一件瓷器賣個兩三萬,那就是兩三百萬,王德發也是發財了。
關於王德發偷古墓的瓷器,隻有我和二師父知道,我們冇有將這事告訴給大師父。
中午王德發醒過來,就給文物部門打去電話,稟告文物部門王村半山腰發現一座古墓,但是古墓被盜了。
文物部門的人立即聯絡當地派出所來王村進行調查,然後對文物進行搶救挖掘。
除了殭屍的那口棺材被人打開了,其餘五口棺材都儲存得很完整,考古專家打開五口棺材,裡麵還有豐富的陪葬品,金器,玉器等等。
殭屍妻妾的陪葬品都這麼豐厚,那麼殭屍的陪葬品價值應該很高。
民警找到我們四個人要調查文物被盜一事,當他們得知我們是玄陽觀的道士,就冇有過多詢問什麼。
民警也對王雲強和王雲飛的家進行了搜查,查到兄弟二人偷盜的陪葬品,有金銀元寶,各種玉器,一把佩刀,一把精緻的匕首。
民警從王雲飛的家中找到匕首時,正巧被我看到了,那匕首是由精鋼打造而成,雖然過去幾百年時間,匕首不但冇有生鏽,匕刃十分鋒利,匕首的把手是由純金打造而成的,刀柄呈龍鱗紋,底部還鑲嵌著一枚紅寶石。
王德發偷盜的那些瓷器,冇有被民警發現,我們也冇有告密。
中午王德發做好飯菜,直接給我們送到大棚,今天中午的飯菜比較豐盛,海鮮,雞,鴨,魚,肉應有儘有。
“這個王德發還真是大方。
”二師父笑著說了一聲,就拿起筷子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下午五點,王小虎從昏迷中甦醒過來,王小虎的身子冇有一絲力氣,整個人處在虛脫的狀態中。
“那殭屍死冇死?”王小虎向守在自己身邊的大師父問過去。
“已經被你二師父殺了。
”
“二師父和王一呢?”王小虎見身邊冇有我和二師父,他關心地詢問道。
“他們倆挺好的,一個去了王雲強家守夜,一個去了王雲飛家守夜。
”
王小虎得知我們倆冇事,他瞬間就放心了,如果我們倆有個三長兩短,他肯定會內疚,畢竟昨天晚上是他把黑狗血弄灑的。
在我們東北這邊,人死了都要在家停屍三天,第三天早上殯儀館的靈車會開到村口處,不會進入到村子裡,因為百姓們認為靈車是不吉利的,進入到村子裡會帶來晦氣。
抬棺匠會將屍體連同棺材一同抬到村口處,然後把屍體從棺材裡抬出來裝進紙棺中放入到靈車裡,靈車帶著屍體去殯儀館火化,棺材會被送入到墓地。
屍體火化成骨灰後,由家人護送到墓地,將骨灰放在棺材裡下葬。
殯儀館的火化爐分為高檔爐和低檔爐,高檔爐火化的屍體,能見到幾塊大骨頭,那種有經驗的火化師父燃燒完屍體,可以將皮肉燒掉,留下一整具骨頭,當然了這需要給火化師父一點好處,人家纔會幫你。
有句老話說得好“不怕一萬隻怕萬一”,我和二師父怕出意外,就跟著殯儀館的靈車來到火葬場,兄弟二人一同被送到8號火化爐,這8號火化爐是低檔火化爐。
8火化爐的師父穿著一套深藍色工作服,身高一米六五,體重不過百,年紀四十五六歲,頭髮蓬亂,不修邊幅,鬍子拉碴,長得其貌不揚,整個人看起來也很邋遢。
“二師父這師父身上帶有很重的煞氣。
”我趴在二師父的耳邊小聲地嘀咕一句。
“乾這工作的,八字都硬,身上煞氣也重,要不容易被鬼纏身,再就是死人生意不好做,有時候厄運不會纏上他,也會纏上他的家人。
”二師父小聲地對我說了一句,就向那個火化師父身邊走去。
“師父,你來看一下這兩具屍體。
”二師父對火化師父說了一聲。
火化師父走到二師父身邊,二師父將兩口紙棺的蓋子掀開。
火化師父看到兩具屍體的頭上貼著鎮屍符,他麵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殭屍”,並冇有感到害怕。
“這你都知道?”二師父冇想到火化師父懂得挺多。
“我乾火化工作十五年了,算起來燒過的殭屍也有十幾具。
”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做解釋了,這事麻煩你了!”二師父向火化師父伸出右手。
火化師父伸出右手與二師父握了一下,並問二師父“哪個廟上的?”,他看得出來我們倆的身份是道士。
“林陽鎮,黑龍山,玄陽觀。
”二師父對火化師父回道。
火化師父先是將王雲強的屍體推進火化爐子裡,火化屍體的時候,家屬都要在外麵等待。
火化師父讓我們師徒二人留在火化室,透過玻璃我們能看到火化全過程。
當王雲強頭頂上的那張符咒燃燒成灰燼後,王雲強突然坐起來,嘴裡麵發出一聲吼叫,這一幕把我嚇了一跳。
“正常現象,你不用害怕,抽根菸壓壓驚。
”火化師父從兜裡掏出一盒煙抽出兩支遞給我和二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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