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十戒尺,便是教訓。”
燕止危嘴巴動了動。
“長公主府認下這門親事,朕可從未認可過。”仁帝繼續道:“你口口聲聲說想娶阿虞,可你告訴朕,你娶了她之後呢?
她還未嫁與你,就因你而不斷遇險。
先遇洪流山崩,又遇猛獸襲擊……
你可有一次,在她遇險時護在她前頭?”
燕止危被問得啞口無言。
他喉頭充血,溢位一絲血腥味。
仁帝睨了長公主一眼:“朕瞧著,不如由朕做主,今日便將你父母叫來,退了這門親事。”
溫知虞蹙眉。
殿中央,燕止危急得起身:“皇上,你不能這麼做!”
“榮安王世子,不得放肆!”
仁帝近侍站出來嗬斥。
燕止危重新跪回去。
仁帝冷眼瞧著他:“朕是縱容榮安王府太久了麼?”
此話一出,殿中人紛紛變了神色。
唯獨,沈迢安看了仁帝一眼,收回目光的目光落在了跪地的燕止危身上。
突然,他眸光微閃。
溫知虞走至燕止危身旁,與他並肩跪著:“皇上,今日野豹之禍,榮安王世子的確失察有錯,理當受罰。
他年紀尚輕,玩心重,不是錯。
遇險時未能陪在我身邊,也不是他的過。
可兩家親事早已定下,萬望皇上成全。”
燕止危扭頭,昳麗的眉眼間難掩欣喜,目光灼灼地問:“你不怪我麼?”
溫知虞搖頭。
仁帝:“……”
龍椅扶手,在他掌心下顫抖。
長公主提起一顆心,站起身來:“皇上,長公主府與榮安王府的親事,是三媒六禮訂下的。
阿虞與止危兩情相悅……”
仁帝擺手,製止她的話:“朕頭很疼,都給朕出去。”
“皇上……”長公主欲言又止。
仁帝:“出去!”
沈迢安和柳浮雲從椅子上起身。
沈迢安朝仁帝拱手行了一禮,溫潤有禮地衝長公主道:“長公主殿下,您先請。”
長公主看了他一眼。
殿中央,燕止危先起身,來不及整理淩亂袍擺,他朝溫知虞伸手:“我拉你。”
溫知虞彎眸:“謝謝。”
她將手放入燕止危掌心。
十七歲的燕止危,身形還未徹底長開,但略帶薄繭的滾燙掌心,剛好能將溫知虞柔軟白嫩的手包裹住。
仁帝身旁,近侍大氣都不敢出。
柳浮雲朝仁帝行完禮,扭過頭,猝不及防撞上沈迢安的眸子,涼意從後背爬上頭頂。
她,在這位芝蘭玉樹般的沈伴讀眼底,看到了殺意。
和在山上射殺完野豹時,一模一樣……
柳浮雲一聲不吭,跟在最後出了大殿。
殿外,哀嚎聲一片。
刑部尚書朝長公主行了個禮,叫住右手握成拳、一臉心馳神蕩模樣的燕止危:“榮安王世子,請排隊等候行刑。”
燕止危看向溫知虞,一副可憐模樣:“那我去捱打了?你走快些,彆回頭瞧我。”
溫知虞眸色溫和:“下次,彆這麼莽撞了。”
語罷,抬腳欲走。
燕止危叫住她:“要是他們把我的手打斷了,你會嫌棄我麼?”
溫知虞轉身:“不會。”
“可,萬一呢?”
當著沈迢安的麵案,燕止危就想纏著她多說幾句話。
溫知虞正要回答,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燕止危,男子漢大丈夫的,你羞不羞?”
一群人疼得齜牙咧嘴,還不忘嘲笑。
燕止危哼道:“你們就是嫉妒我!”
溫知虞淺笑,轉身走向長公主和柳浮雲:“母親,浮雲,我們回去吧。”
柳浮雲轉頭,想趁亂看一眼沈迢安。
猝不及防,沈迢安溫文有禮地朝她頷首。
柳浮雲頭皮發麻。
月蘭台。
長公主命人將院門關好,又遣退一眾隨侍之後,才抓著溫知虞的手入房間:“太醫說的事,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