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心。”枳香拉著傅敏酥退後一步,半伸著雙手護在了前麵。
傅敏酥定了定神,看向倒在地上的老者。
老者穿著普通的青色布衣,看起來六十多歲,頭髮花白,這會兒,他的臉色呈灰白色,唇色微紺,汗出如雨。
“老爺!”不遠處,一老仆扔趕掉了手裡捧著的碗,飛奔著過來,跪在地上,顫著手想把老者扶起來,“老爺,堅持住,老奴這就帶您去找大夫。”
“不可!”傅敏酥急忙阻止。
老人暈倒的原因有很多,但,無論哪一種,都不合適把人抱起來又搖又喊,那樣很可能會造成二次傷害。
那老仆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了傅敏酥眼神銳利:“你是醫女?
“不是。”傅敏酥搖頭,提醒道,“他現在很危險,你要是冒然晃動他,會直接要了他的命的,您還是趕緊去寺裡找個大夫,讓他先醒來過來,隻要他緩過了這個勁兒,您再帶他去醫館來得及,若不然,他熬不到山下的。”
老仆的手立即頓住,他看了看麵前地上的老爺,又看了看傅敏酥,猶豫不決。
眼前的女子穿著簡素,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實在不像會醫的樣子,而且,她自己也承認,她不是醫女,他實在不知道該不該信她。
“枳香,你回寺裡找人。”傅敏酥糾結再三,最後還是歎了口氣,側頭吩咐枳香,她冇有行醫資格,這老仆戒心太重,她冒然出這個頭怕是也說服不了這老仆,倒不如請寺裡的人過來處理還速度些。
枳香略一猶豫,將傅敏酥往後推了推,這才匆匆跑去找人。
“老爺。”老仆顧不上傅敏酥,跪在老者旁邊,急得直冒汗,不過,他倒是冇有再試著去動老者的身體。
“老伯,你先把他衣領解開些,讓他的頭傾向一側,打開嘴,保持呼吸通暢,免得引起窒息,然後用力按他的合穀穴。”傅敏酥蹲到了一旁,也冇有乾等著,指點老仆開始急救。
老人暈厥,合穀、翳風、水溝三個穴是急救穴位,用好這三個穴位,可以幫病人爭取最佳搶救時機,至於心肺復甦術和人工呼吸什麼的,她冇提。
她想做女大夫本就很難了,要是再把東煌冇有的醫術用出來,怕是更要被當成異類了。
老仆看了傅敏酥一眼,聽話的照做。
隻幾下,老者的臉色就緩和了許多。
傅敏酥伸出手,搭上老者另一隻手上的脈。
這一次,老仆冇有阻攔。
“很嚴重的弱症,他平日是不是很容易餓?餓時有乏力、四肢麻木、情緒不安、麵色蒼白、頭暈、嘔吐、心慌、胸悶等症,可對?”傅敏酥邊診脈,邊說出一串症狀。
老仆混濁的眼眸一下子亮了起來:“你不是說,你不是醫女嗎?”
“非得是醫女才能懂醫?”傅敏酥無奈的反問。
老仆頓了一下,終於點了點頭:“如此,你說說如何診治。”
“敏姐姐。”就在這時,傅靜珠柔柔弱弱的聲音響了起來。
傅敏酥和老仆齊齊轉頭。
傅靜珠帶著一群小姑娘款款而來,她今日穿著一襲粉白色留仙裙,在這一群人中,竟也清雅娟麗,不輸任何人。
傅敏酥掃了眾人一眼,倒是認出了不少熟麵孔,不過,她一個也冇興趣招呼,便收回了目光,繼續診脈。
“咦?她不是……”人群中,也有人認出了傅敏酥,不過,驚疑的話還冇說出來,便被身邊的人截了回去,忙又捂住了嘴,偷偷瞄向傅靜珠。
“敏姐姐,你也來了。”傅靜珠溫溫柔柔的招呼,又看向地上的老者,掩嘴驚呼,“這位老人家怎麼了?”
傅敏酥冇理會傅靜珠。
明擺著的情況,還問,又不是瞎。
“大爺,需要幫忙嗎?”傅靜珠望向老仆,溫和的問,“今日來上香的,有太醫隨行呢。”
老仆這才正眼看了一眼傅靜珠:“有勞姑娘請太醫來一趟。”
他說得理所當然,那語氣就像是在說今天天氣不錯、菜色不錯一般。
同來的小姑娘們不由竊竊私語起來,有心直口快的便直接說道:“老大爺,你怕是不知道,太醫可不是誰都能請動的,你要想請太醫救治你家主人,還得將他背進去才行,到時,我們再幫你說說好話。”
老仆瞥了那姑娘一眼,收回了目光,他冇說好,也冇說不好。
這態度,頓時引起了幾人的不滿。
“你這人,可彆不識好歹,我們也是好心幫你呢,再拖下去,你家主人拖出個好歹,隻怕,你也得跟著陪葬吧!”那姑娘帶著怒意的說道。
老仆聽到這話,猛的抬頭,目光銳利如刀。
薛倩蘭嚇得連退了幾步,躲在了傅靜珠的身後。
“敏姐姐,你在做什麼?”傅靜珠則盯著傅敏酥,一臉焦急的說道,“你何時學的醫術?不會可不要亂來呀,人命關天呢。”
傅敏酥隻當冇聽見,仔細的辯彆著老者的脈像。
她心裡有所猜測,但,確診還需要仔細慎重,至於身後那些堪比幾千隻鴨的女人,她冇空理會。
“敏姐姐,寺裡有太醫,還是交給太醫吧,你莫要亂來。”傅靜珠輕跺著腳,苦口婆心的勸。
老仆狐疑的看了傅靜珠一眼,又看向傅敏酥,問道:“這位姑娘,你可有辦法?”
“我能救他。”傅敏酥說得很肯定。
“如此,請姑娘援手,待我家老爺醒來,必當重謝。”老仆直接跪坐著,抬手衝著傅敏酥深深一揖,眼前的姑娘給他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願意相信她。
“我不是大夫,冇有行醫資格。”傅敏酥坦然的看著老仆說出自己的難處。
在東煌,冇有行醫資格是不能行醫施藥的,若有違背,會被按律罰懲。
“敏姐姐,還是等太醫來吧,你冇有行醫資格,就算能救好他,你也是要坐牢的,若是救不得卻逞強,那你就是殺人,會賠命的。”傅靜珠心裡暗喜,嘴上卻苦口婆心的勸。
傅敏酥側頭看向傅靜珠,目光涼涼。
她今天出門冇看黃曆真是太不理智了,竟又在這兒遇到了這頭惡毒的豬。
“敏姐姐為何這樣看我?我說錯了什麼嗎?”傅靜珠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
“你話太多了。”傅敏酥涼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