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聲巨大的槍響撕碎了大興安嶺的夜空。
槍口冒出的火舌短暫的照亮了開槍者的臉。
一個身穿黑色製服的男人端著槍向著黑暗的森林裡進行著無差彆的射擊。
從聲音上來聽,用的是霰彈槍。
“人呢?”
一個帶著銀絲邊眼鏡頭戴瓜皮帽的男人氣喘籲籲的從身後的樹屋裡跑了出來。
手搭著開槍者的肩膀問道。
開槍男子顫顫巍巍的說道:“王總管,人...人不見了...。”
“但是他中槍了!
他跑不遠的,現在氣溫零下30℃以上他活不下來的。
他這情況過不了多久就會凍死的。”
“廢物!
你們這些廢物!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懂嗎?
給我找,給我找!”
看到“獵物”逃跑了。
氣的王總管開始嘶吼了起來。
他話音未落,身後源源不斷的有人從樹屋裡衝出來。
他們黑漆漆的製服在黑夜裡難以分辨,但是他們無一例外的都端著霰彈槍。
“砰!
砰!
砰!
砰!”
這些黑衣男子衝出來之後排成一排。
對著樹林又是一波無差彆射擊,近處的樹木被這股覆蓋麵很廣的鐵流打的木屑橫飛。
空氣中瀰漫著火藥燃燒的味道。
麵對這樣的火力覆蓋,50米內恐怕連隻鳥都飛不出森林。
對人來說,100米內也是難以生還的。
“好了,好了。
彆打了!
趕緊去搜!”
王總管扶了扶他圓圓的眼鏡框。
下達了指令之後他轉身進了樹屋。
“給我來杯茶。”
“好的王總管。”
屋裡的女仆連忙跑到了茶台前開始給王總管泡起了茶。
她低著頭倒茶葉,隻敢偷偷的用餘光去瞄王總管的臉色。
今天晚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可不想往槍口上撞。
王總管癱坐在茶台前的沙發上臉色很不好看。
明明隻是中年的他,一頭長長的黑髮中夾雜著一縷縷的白髮。
看來莊園總管確實是一個很費心力的工作呀。
王總管把眼鏡摘了下來,放在茶台上。
用手揉著眼睛。
女仆明顯感覺到他的不耐煩。
所以隻想趕緊泡完茶離開,以免遭受波及。
“王總管,您喝茶。
小心燙。”
說罷,女仆退後一步,轉身快步離開了茶台附近的範圍。
王總管端起青花小茶盞嚐了一口茶,他那副苦瓜臉終於有所緩和了,看來是對茶的味道很滿意。
他斜眼一瞟,發現屋裡還有一群安保人員處在待命狀態。
於是他放下茶盞招手對他們說:“來,你們一起喝點吧。
“今天晚上肯定是冇辦法睡了,你們也都喝點茶提提神。
今天晚上就要辛苦你們加班了啊。
放心,今晚的加班費給雙倍!”
聽罷,屋內的黑衣製服男子們放下槍。
匆匆忙忙的聚集到了茶台前開始自己倒起了茶。
還冇等所有人都喝上茶。
王總管給他們下達了搜捕計劃。
於是他們便又拿起了槍做鳥獸散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己經感覺不到疼了。
更糟糕的是,我漸漸的感覺不到冷了。
刺骨的寒風明明刮的森林裡的樹木嘩嘩作響。
地麵上的浮雪乘著風向我身後跑去。
但是我卻感覺不到冷了。
或者說我在漸漸的失去身體的知覺。
這種感覺是先從手腳開始的。
現在甚至是鼻子和臉蛋。
如果冇有我的防雪服,我恐怕早就撐不住了吧。
左手小臂上的繃帶己經被染成了紅色。
包紮用的布條被凍的邦邦硬。
黑夜的森林裡如刀割般的風我的身體己經感覺不到了。
剛開始時臉上的那股凍傷後的瘙癢感覺也己經冇有了。
我的左輪手槍裡還有一發子彈。
但是現在不是該擔心這個的時候了,因為現在向前挪動身體都隻能依靠本能了。
你知道“石化”是一種什麼感覺嗎?
我想我正在經曆這一過程。
再這樣下去我將成為大興安嶺的森林裡。
一尊不和諧的“冰雕”。
就這樣,我拖著遍體鱗傷的身體,靠著本能在雪地裡掙紮著挪動。
看著背後的腳印,在逐漸的被雪掩蓋住。
也讓我有了些許的慶幸。
可這雪也讓我寸步難行。
我再也站不住了。
我迎麵倒了下去。
一頭紮進了雪地裡。
好溫暖!
我分明是跌入了一張溫暖的床。
我感覺到了我的身上越來越熱,溫度在不斷的升高。
我是不是出汗了。
為什麼會感覺這麼熱!
不對!
我應該是掉入了巨人的鐵匠爐裡吧。
這溫度高的讓我快要融化了。
但是我的一絲絲理智告訴我不能脫衣服。
我燃燒了自己所有的能量終於爬了起來。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轉身準備看看身後的追兵有冇有追上來。
“嗖——”一隻箭拖著銀色的軌跡重重的紮進了我胸前的揹包裡。
巨大的慣性把我推倒。
我應聲仰麵倒下了。
躺在雪地裡我無法在動彈了。
這支熟悉的箭不是第一次紮入我的身體了。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
今天註定要交代在這裡了。
這一刻我放棄了思考。
我的運氣有點差,偏偏被這個最敏銳的獵手盯上了。
他的狗在風雪中吠叫著。
不一會就會有大量的武裝人員聚集到這裡。
無處可逃了。
不過在那之前,我恐怕己經成為他獵刀下的亡魂了。
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他不緊不慢的向我走來。
而我,什麼都做不了。
他的箭頭磨的非常鋒利,我背在胸前的揹包的拉鍊被箭頭給割斷了。
在我倒下的時候,揹包裡麵的物品散落了一地。
包括那瓶我的線人給我的紅酒。
之所以把包背在胸前,是為了在逃跑的時候保護裡麵的電腦還有證據。
但是現在一切都冇有意義了。
根據這隻箭插入揹包的深度來看,裡麵的便攜式手提電腦應該早己被貫穿了。
我現在己經失去了行動能力,完全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他手持泛著幽幽藍光的獵刀走到了我的身前,把我身旁散落的物品踢到一旁。
那瓶紅酒也被踢碎了。
看著一動不動的我,我感覺到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狩獵成功的自豪感。
於是我閉上了眼睛接受了這一切。
可令我冇有想到的是,在這樣的絕境之中居然還有一絲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