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生,您認為,商稅定在多少合適?”
胡惟庸眼中滿是光芒,他知道陳楚能給他一個答案,但現在看,這意外收穫太多了。
這個商會組織,可以讓朝廷更有力度的控製商貿。
而且商會組織不涉及政治,軍隊,即便哪天真的脫離朝廷控製,脫離皇帝控製,翻手可滅。
在強權麵前,商賈的抱團,算不得什麼。
“商稅的額度…這個很難有標準啊,反正我知道的是,對於從事糧食,鹽業買賣的商戶,儘可能的免稅就對了,至於其他的具體要如何定稅…”
“抱歉,回答不了。”
陳楚搖了搖頭,製定稅法那是方方麵麵都需要考慮到的,可不是一拍大腿,做出一些不負責任的決定。
哪怕他隻是吹牛逼,但這個牛逼不好吹啊。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雖虛長幾歲,卻是遠不及先生。自慚形穢。”
胡惟庸躬身作揖,靠在木樁上,背對著陳楚,手指在地上不停地轉動著。
心中也是不知在思量著什麼。
陳楚背靠著胡惟庸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姓胡,因為學不會官場的圓滑,彆人都叫我糊塗。”胡惟庸在進詔獄之前,毛驤三申五令不能暴露身份。
他自然相信,隻要他暴露身份,可能真的就出不去了,朱皇帝絕對能乾出這種事來。
“這名字,真奇葩啊。你還有機會出去嗎?”
陳楚吞了吞口水,輕聲詢問道。
“應該有吧…誰又知道呢…”
胡惟庸歎息一聲,出去?他想出去,隨時都可以好吧。
“你出去…算了,你一個通判…”陳楚本想著讓這糊塗在外邊幫自己奔走一下。
他想出去啊。
可轉念一想,這人不過是個通判,怎麼能左右朱皇帝的心思,尤其是這種貪腐案…
洪武七年,十月十七。
在詔獄住了兩天的胡惟庸,已經離開詔獄六天。
身為中書省右丞相,兼領文武百官,奉天殿早朝。
經過六日的深入研究,解析,再剖析,胡惟庸將陳楚說的那些,整理成了自己的東西,帶來今天的早朝。
“臣,中書省右丞胡惟庸,有本啟奏!”
胡惟庸躬身出班,今天的奏章,他是和老朱通過氣的,畢竟他這個丞相不能拿個改製奏章出來。
皇帝茫然,同意的話,皇帝冇麵子了,不同意的話,丞相冇麵子了。
丞相可以冇麵子,皇帝不能冇有啊。
精通此道的胡惟庸,自然不會給朱元璋難堪。
“奏。”
朱標站在龍椅旁,一身袞龍袍雙手背在身後,這段時間可是讓朱標忙的腳不沾地。
朝廷廢除了鹽業的繁重,不再使用鹽商運輸糧食,而為了來年開春,湯和能如期啟程。
朱標一直在操勞要送往北疆的百多萬石糧食。
好在如今秋收剛結束,收集糧食的難度並不大。
“啟稟今上,東宮,我大明開國已七載有餘,官倉富足,商貿漸興。”
“臣感念上蒼好生之德,朝廷為天下人之朝廷,君父為天下人之君父,經數年休養,民力漸豐。”
“商賈富甲,各地減免賦稅之策,依然在洪武五年落下帷幕,然田稅繁重,百姓勞苦,以百姓而養天下,雖可取,然不足也。”
“君為父,民為子,然君父非是農民之君父,亦是天下士子,商賈,工匠之君父,臣請聖上,重訂商稅。”
胡惟庸一頓彩虹屁,拍的朱元璋極其舒暢。
坐在龍椅上的朱元璋,神色平靜道:“既然相國提出,那想必是有了妥善章程,呈上來讓咱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