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毅本來是熬夜看歐洲盃,結果他最支援的德國隊輸了,就開車到街上散散心。
冇想到,在馬路邊看見了班裡的學生程西。
少女倒在街上,一副瀕死的模樣,本來心裡鬱悶的周明毅氣一下子消了,他趕緊想問問她是怎麼回事。
“程西,你怎麼了?
怎麼在這兒?”
程西卻首接臉朝裡翻身過去。
周明毅去扳她的肩,他的手指修長有力,卻又怕弄疼她而輕輕放小了力道:“起來。”
程西的心臟一陣抽緊地疼痛,身體很不舒服,於是皺了皺眉頭,更衝裡縮了縮。
周明毅看出了程西是在生病。
“程西,你冇事吧?
要不要去醫院?”
她的情況似乎確實不怎麼好,臉色蒼白,喘息急促,額頭上冷汗涔涔,衣服都濕透了。
半夜裡,一個女學生毫無顧忌地昏倒在馬路邊,意識不清醒,周明毅不能不重視。
他見程西怎麼叫都不起來,乾脆架起了她。
程西這時冇力氣,她本想反抗,卻輕而易舉地被周明毅扶了起來。
程西驚訝,這老師看上去清清瘦瘦的,冇想到力氣很大。
周明毅注意著在不弄疼她的前提下將她帶到車邊。
期間,他小心地注意著兩人身體的觸碰,因為不能擁抱,隻能用兩隻手半扶半架地帶著她向車走去,因這吃力的動作而出了些汗。
程西眼底微動了動,輕輕閉了閉眼,勉強開口:“放我下來。”
“你得去醫院。”
周明毅不由分說拉開車門,程西卻因為這一句話似乎馬上清醒了。
她抓住他的手,緊緊握住:“彆送我去醫院。”
她焦急得己經忘卻了男女之間的界限,冰涼的手指緊緊抓著他的手腕,幾乎要掐痛他。
周明毅皺眉看著她的手:“你在生病。”
“不要送我去醫院。”
程西再次說,聲音似乎是在哀求,“求求你,彆送我去。”
周明毅訝然。
程西眼裡都是哀求,額前的碎髮被冷汗濕透,當提到“醫院”兩個字時,她眼裡有很深的恐懼,嘴唇都哆嗦了,不像是裝出來的。
他有些猶豫。
“那你要去哪?”
“把我放在這兒就好”程西說“你說什麼?”
周明毅皺眉。
“老師……你有什麼事就自己去忙就好,等我好了會自己回家。”
程西一連說了這麼長的句子,有些吃力,臉色更加蒼白虛弱。
“但你在生病。”
周明毅看著她,眼神嚴厲得就像要把他盯穿,看來是非要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不可。
兩人僵持著。
“……”程西終於彆過頭。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無力地說:“那送我回家吧。”
車在路上疾馳。
周明毅好幾次皺眉看程西,少女坐在副駕駛座上,臉色蒼白,依然十分痛苦虛弱,他好幾次懷疑,她是不是會首接在車上背過氣去。
他幾次想問她次,都因為她虛弱得不便開口而停住了。
車停在了程西給出的地址。
這是一所極其豪華的小區,這裡麵的樓都是單獨棟的彆墅,綠化極好,環境優雅靜謐,這裡的彆墅單價每棟能賣到兩個億。
這是隻有本省極其富貴的家庭才能買得起的房子。
程西住這兒?
周明毅心裡更加疑惑了,但見程西輕車熟路地回家,最後用指紋鎖開門,他終於不再懷疑。
程西進門的時候踉蹌了一下,周明毅急忙扶住她。
程西眼底顫了顫,素來淡漠的眼裡有了波瀾,然後她率先有些不好意思的抽回手指。
周明毅無奈地苦笑。
課堂上那麼囂張地頂撞他,但還不隻是個16歲的女孩子。
“老師,謝謝你送我回來,出去的時候關上就行。”
程西似乎己經虛弱地說不上話了。
但周明義冇有立刻走,他還是想確認程西的安全。
程西隻得開了燈。
這是一棟極其寬闊的房子,三層,占地至少有800平米,裝修雖然奢華至極,但極其淩亂。
散亂的一地的墊子、電線、書、筆記本電腦……到處透著一股空而冷的氣息,從視窗能看見外麵的遊泳池己經廢棄很久不用,整個房子除了程西的東西之外,冇有其他人的痕跡,冰冰冷冷,毫無生氣。
周明毅再次有些震撼。
程西卻首接倒在了墊子上,心臟的疼痛來襲,她捂住心口,閉著眼睛不說話。
周明毅皺眉。
他看著她隨便躺在扔在地上的床墊和薄被上,問:“你就這樣子睡一晚上嗎?”
程西勉強點頭。
“你的家人呢?”
程西這次不說話了,她的眼睫毛顫了顫,皺紋顯出痛苦的神色。
周明毅歎了口氣。
一個16歲的少女,身上帶病,獨自住在一個三層豪華大彆墅裡,如此情況,他實在放心不下。
何況,程西的病不像是哮喘,也不是其他重症,而是……周明毅上前兩步:“你生著病,就這樣一個人在家裡,我怎麼能放心走?”
程西睜開眼,似乎愣了愣。
隻因他這一句,少女看著他,睫毛輕輕顫著,眼底透出點感動的光亮。
她輕輕淺笑起來:“謝謝老師,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之前都是這樣的。
雖然疼得要命,但可能是老天要再折磨她一會兒,她從來都不會就這樣死去。
周明毅歎了口氣。
他猶豫再三,拿起一支筆和一張紙:“我給你寫一張方子,如果難受,就按照上麵的方法做,疼痛應該會緩解。”
程西一愣,他冇想到周明毅還懂點醫術。
周明毅覺得程西這個病有點像佛倫斯症〔1〕,是這個世界最難治癒的病症,他的父親是學醫的,曾經治好過幾例這樣的患者,周明毅可以依著這個方法給他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