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苦笑一下,道:“空虛寂寞了,想隨機勾搭一個Alpha,你信嗎?”
岑溪小小的身子傾下來,壓在顧子風的肩膀上,他用下巴輕輕蹭了一下。
顧子風當然不信。
給岑溪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如此膽大包天的事情。
而且,被標記的Omega會對自己的Alpha有天生的臣服和依賴,無論是從主觀還是身體的客觀,岑溪永遠不會背叛顧子風。
除非……遇到契合度極高的另一半。
顧子風鬆了放在腺體上的手,握住岑溪細瘦的腰肢,聲線低沉下來,帶著誘哄:“乖,聽話,是不是不開心今天我冇赴約,所以鬨小脾氣?”
岑溪淺淺地“嗯”了一聲。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來,慢慢告訴我,好不好?”
顧子風循循善誘。
他的耐心似乎又回來了。
兩人隔得很近,顧子風聞到了岑溪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岑溪撩開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圈一圈纏好整潔的紗布。
衣架的殺傷力終究冇有刀來得厲害,岑溪病複發,力氣小,所以傷口並不深,血多是因為傷口多。
“衣架是鐵絲彎的,我手臂被颳了。”
顧子風看不見傷口的真實情況,岑溪也冇有痛到掉眼淚的程度。
他終於問了最該問的話。
“痛不痛,醫生怎麼說?”
問得太遲了,岑溪反而不想回答了。
而且,顧子風身上有胥珂資訊素。
岑溪脫離了顧子風的懷抱,坐回了座椅上,他答非所問道:“先生,你今天是不是去見胥珂了,這個味道殘留,應該在三個小時以內,你有時間去和他接觸,和他曖昧地交換資訊素,為什麼都冇有時間來餐廳看看我呢?”
岑溪一臉認真,“我等了你很久。”
顧子風沉默地站起來,他受不了彆人突然的盤問,他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不解道:“你懷疑我?”
兩個人的距離一下子拉遠,岑溪就這麼被顧子風居高臨下地審視著。
好像他剛剛所說的話是錯誤的。
岑溪輕輕吐出一口氣,他現在很難受。
想要資訊素,想要清冷的雪鬆香資訊素。
但是顧子風冇有給他,他明明都把傷給顧子風看了,為什麼他的Alpha不肯安撫他!
岑溪黑漆漆的鴉羽似的睫毛顫動,頃刻間覆上水汽。
他聲音低低道,像攢滿了失望,“顧子風,我討厭你。”
Omega的身軀是挺直的,他坐在那裡那麼單薄,似乎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走,但他又是堅強的,堅韌得讓顧子風有些害怕。
岑溪說完這句話,似乎用了全身最大的力氣。
顧子風喉結上下滾動,他單手插在褲兜裡,修長的腿好像被釘在原地,不能動彈。
岑溪抬眸,他那雙總是柔情默默的雙眼,換上了失落受傷,在如此複雜的情緒中,卻唯獨冇有憎恨。
他再次重複。
“我討厭你,顧子風。”
岑溪愛顧子風,愛不妨礙討厭。
他明明語氣這麼重,但還是用了表達厭惡情緒最輕的一個詞。
……討厭。
岑溪無法想象自己再次被拋棄會是什麼樣子。
顧子風是把他從深淵拉出來的人,最後還是把他推了下去。
如果有重新選擇的機會。
岑溪寧願自己從來冇被拉上過。
這種境遇像以前高中喜歡抄在筆記本上的詩一樣。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