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胥珂出現的瞬間,就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如同縮頭烏龜的岑溪,這些眼神就像一根根粗長的針,讓他如芒在背,刺進本就空洞的心。
胥珂和岑溪兩個人外貌相似,性格卻大相徑庭。
正如岑溪所想,胥珂如熱烈耀眼的木棉花,樹枝直挺,和橡樹相守相望,而不是自己這種趨炎附勢的淩霄花,攀緣著橡樹的枝乾,爬到雲霄之上。
所有的人都認為木棉和橡樹更加般配,連淩霄花也是這麼想的。
這些目光冇有散去,像久積不散的烏雲,壓得他快窒息,要喘不上氣來了。
岑溪兩隻手指節緊扣住盤子的邊緣,骨節因為用力而泛著白。
好癢,身上開始癢了。
這種感覺上次還是在結婚紀念日。
人群中,胥珂輕而易舉地看見了他,手裡端著一杯香檳慢慢走了過來。
岑溪怔怔地抬眸,看著胥珂清冷的眼眸中,隻有麵對他時才透露出的挑釁,一閃而過,讓旁人無法捕捉得到。
“岑先生,您好,很高興再見到你,我們還挺有緣的,不僅長得像,穿衣風格也像。”
岑溪臉色閃過一片訝然。
這是在明晃晃地向眾人宣示他是一個替身,被顧子風精心培養了四年的替身嗎?
Omega瘦弱的身軀在眾人戲謔中站起,岑溪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蛋糕,服務員恰好從旁邊過,他隨手拿起一杯紅酒,暗紅的汁液在杯壁中旋轉,他主動跟胥珂碰了杯。
臉上秉著蒼白的笑容:“您好,胥先生,經常聽我家先生提起你,說你隻在國內待半年,真是太可惜了,國內也有很多優秀的舞者,我覺得你可以多留段時間和他們探討一下。”
言外之意,怎麼還不滾。
胥珂倒也不慌,他的眼眸始終平視岑溪淡淡憂愁籠罩的眉頭,笑道:“最近和顧先生有商業上的來往,我還是先處理完國內的事,出國的事情不能慌張,越慌就越容易出錯,我是個追求完美的人,不喜歡粗製濫造。”
這是擺明瞭他現在和顧子風來往密切。
岑溪仰頭抿了口酒,紅色的酒水染上緋色的唇瓣,洇濕漂亮。
他實在口纔不佳,不知道怎麼回懟了。
而胥珂說的“粗製濫造”,是在嘲諷他是一個劣質的替代品,不如正品。
顧子風走過來,並排站在胥珂身邊,輕聲道:“隻是工作上的事情。”
胥珂驚訝地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岑溪一眼,無奈地彎起眉眼,月光下最美的白薔薇緩緩綻放。
“岑先生,聽風哥這意思,你該不會吃醋了吧?”
說著,胥珂還往前走了兩步,讓本來就在角落裡的岑溪退無可退。
“我和風哥真的隻是工作關係,你千萬不要多想。”
話落,岑溪纖濃如鴉羽的眼睫顫動,掀起眼皮去看顧子風的態度,他低聲喚道:“先生……”
顧子風抿唇,他身上冷冽的氣息散發,站在那裡時,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沉默又偉大,他似乎永遠挺直身形,情緒不會過多的起伏。
他就那樣淡漠地看著自己的Omega,冷聲道:“你拿的那杯紅酒度數在十五度左右,你不太會喝酒,少喝一點吧……”
冇有維護,隻是把話題岔開了。
岑溪這次冇有聽顧子風的,而是將酒杯握得更緊,垂眸看著自己不自覺放在手腕上想要抓撓的手指。
“我知道分寸,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