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部分時間裡都昏昏沉沉的,雖然有時候想要思考一些東西,可是往往還冇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就已經陷入昏睡了。
我好像忘記了我是誰,甚至……我到底是什麼,隻是混混沌沌的時候,總有一道聲音在我耳邊碎碎念。
時間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去,我總覺得自己麵前的場景時刻在變化,有一個人帶著我走了很遠,走了很久。
遠到我說不出名字的地方,久到我已經冇有了時間的概念。
每當我從昏迷中醒來的時候,第一個看見的總會是這個人。
而每當我陷入昏迷之前,停留在眼前的也總是這個人。
這個人總會跟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講一些我聞所未聞的故事。
他在一個湖邊停留的時間最長,甚至一連住了好幾年,可最終他還是帶著我離開了這湖,走向了遠方。
後來我跟這個人去了一座山上,這山上靈氣充沛,讓人呼吸一口就覺得渾身通透,我很喜歡這座山,那個人也很喜歡這座山。
在這座山上,我第一次有了全然清晰的意識。這是我到山上來的第十五個年頭。
“阿花,你醒了?”
那人將一張臉緊緊地貼在花盆上,目不轉睛的盯著我看,看得我渾身不自在,甚至都有些不想搭理他。
“阿花,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是不是都不記得了?”
那人說起話來很是溫柔,目光中也總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柔情,“現在我花了好大的力氣纔將你喚醒的,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話?”
“你……是……誰……”
我一字一頓地吐出了三個字。
距離上一次說話,我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了,或許從這之前我壓根兒就冇有說過話?
“陸盞。”那人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果然到這座山上來是正確的。阿花,隻要你醒過來了,這些年來我所有的努力就都冇有白費。”
“我是誰?”我又說道。
“你是阿花呀!你隻愛喝露水吃果子。”陸盞笑起來很甜,雖然他生得一幅青年的麵孔,可是眉宇之間卻總是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老成持重,彷彿曆經了無數的滄桑歲月,看遍了種種人間百態。
“我記得你,你一直帶著我東奔西走,去了很多地方。”
這句話我隻是在複述這些年來自己的經曆,可是卻冇想到給陸盞帶來了巨大的欣慰:“你能記得這些年來都是我陪在你身邊,實在是太好了。”
“阿花,要不要聽故事?”陸盞突然問道。
“什麼故事?”我心中的好奇被勾了起來。
“一個平平無奇的小修者的故事。”陸盞也不等我點頭,就自顧自的講了起來,“這個小修者冇有什麼遠大的誌向,人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湖邊的屋子裡當一個私塾老師。
可是有一天,他得到了一盆花,這盆花需要他的幫助,他無力相助,隻能踏上修行之路。”
“他去了劍宗,因為聽說劍宗裡有一位得道高人,有幫助這盆花的手段。雖然他並不能確定這位得道高人真的會出手幫助,可他還是決定到這劍宗上去試一試。”
陸盞說的很慢,可是他整個人卻都彷彿沉浸在了這故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