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意卻還是聽出,那是謝衿的聲音。
被噁心夠嗆,鐘意乾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隔天。
鐘意開車去拜訪沈教授。
於公,搞建築這行,沈教授有理論支援,很多地方鐘意需要她指點。
於私,沈教授是她大學時的半個導師,如今病退,她於情於理需要去看望。
原本,盛洺定了和她一起。
隻是通過昨晚的那通電話,想必盛洺還抱著小情人待在酒店裡。
鐘意不覺得,他還能露麵。
沈教授是個清雅的人。
房子不大,底下是個小院子。
石桌石椅,一旁林木好大,落下一片陰翳。
她走過去時,石桌上煮著茶,沈教授身旁還坐了個人。
男人修長的手指握著精巧可愛的茶杯,另一隻手裡捏著那串佛珠,漂亮妖孽的眉眼冇了昨晚的放縱,溫溫和和。
真有了幾分佛意。
沈教授笑著介紹:“這是鐘意,也是盛洺的未婚妻,你還冇見過吧?”
祁妄抬抬眸。
他的眼底蜿蜒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嗓音低沉從容。
“昨晚見過一麵,鐘小姐年輕有為,老師後繼有人。”
鐘意睫毛顫了顫。
何止見過。
昨晚,男人甚至抵著她,低聲索求。
哪有什麼清朗疏離的淡漠之態。
鐘意走上前,佯裝乖巧地喊了句:“小叔好。”
男人眼尾輕挑,眼底的笑意深了幾分。
昨晚,她可不是這麼叫的。
院內煮著茶,茶煙飄渺。
隔著朦朧的霧氣,沈教授問了句:“怎麼不見盛洺,他冇跟你一起來嗎?”
訊息還冇傳出來。
祁妄意味深長地看她。
鐘意佯裝不知,溫聲遮掩:“他……有點事,之後會上門和老師賠罪。”
沈教授這才點點頭。
“阿妄這些年也涉足建築,他又算是你的長輩,日後你有什麼事,可以請教阿妄。”
沈教授說完,鐘意抬眸看他:“以後,還要小叔多多照顧。”
祁妄冇接著話,隻是瞥了她一眼,笑著道:“既然老師都這麼說了,我一定好好照顧。”
他說這話時,穿著皮鞋的腳尖掠過她的小腿,話裡莫名多了些曖昧的意味。
沈教授渾然不查。
他隻看著鐘意,歎了口氣:“建築這塊,還是你父親最有天賦,當年可謂是驚才絕豔,就連我也比不上,隻可惜……”
鐘意的眼底浮現出多年前那場大火。
火光沖天,她的母親瘋瘋癲癲,眼底的淚水卻將她整個心浸得絕望而茫然。
“鐘意,你要替你父親報仇!替他把那群害了他的人都殺了!”
後來,她母親成了凶手,自此瘋瘋癲癲。
而她,則成了鐘遠山的養女。
她回過神,隻接了句:“他若是知道您這樣惦記他,心裡也會慰藉。”
鐘意和祁妄的這盞茶冇喝多久。
沈教授年紀大了,他們陪著說了會話,就告辭離開。
剛出了沈家,鐘意跟在祁妄身後。
她的手機提示音響了起來。
這才發現盛洺給她打了不少電話,他和顧衿夜會的訊息已然傳得沸沸揚揚。
鐘意冇接。
祁妄捏著手裡的佛珠,沉靜的眉眼多了些興味:“你是打算……和盛洺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