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猛地吐出一口血,地下一片血汙。
死不瞑目。
衛景沉麵容冇有絲毫的起伏,彷彿早已見慣般。
“拖下去處理了。”
雲劍不知是想到什麼,猶豫半晌纔開口,“那江夫人問起,該如何解釋?”
衛景沉聞言,眸底閃過絲絲寒意,他對於殺了江許澤並不後悔。
但若薛妤知曉江許澤死去的訊息,定是會引起情緒波動。
她又懷有身孕,不久前還差點流產,現在肯定受不起刺激。
不知是過去了多久,衛景沉神色毫無異常,輕描淡寫,“你去把屍體偽裝成被野獸咬死的樣子……”
雲劍領命。
在黑夜中,雲劍肩扛著一具屍體往外奔去。
深夜,寂靜無聲。
薛妤額頭泛起密密匝匝的細汗,細眉微微蹙起,抿著嘴唇,似乎夢到了什麼不好的東西,猛地睜開眼睛。
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
薛妤睜大著眼睛,冇有絲毫睏意,手無意識往旁邊摸去,身旁無人。
“夫君?”薛妤疑惑問了句,以為江許澤下榻解手去了。
可過了好半會兒,都未見男人回來。
薛妤的心臟忽然跳得飛快,想了想,披著衣裳下榻,手執著木棍,往外走去。
剛跨過門檻,薛妤用著木棍往外探,滿是擔憂,呼喊,“夫君,你在哪裡?”
殊不知,幾步之遙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
在朦朧月色的籠罩下,男人的臉龐線條清晰無比,連同他眼底的霜色更是顯而易見。
衛景沉在隔壁時便聽到薛妤的動靜,不可避免,他心底陡然慌亂了一瞬。
隻因怕薛妤發現他殺了她的夫君。
怕她再往前走幾步,便能聞到客房裡濃烈的血腥氣息。
衛景沉眸光凝視著薛妤,絲毫不避諱,任由著她繼續往前走。
“砰!”
“砰!”
木棍在清冷的夜中發出清脆的敲擊聲。
薛妤毫不知情的撞入男人的胸膛中,手中的木棍下意識掉落在地麵上,滾落到一邊。
一隻大掌落在薛妤的腰肢上,毫不客氣的霸占。
衛景沉早已吞服變聲丸,聲音嘶啞,已聽不出往日的音色,“怎麼這麼不小心?”
薛妤聽著這略微有些陌生的聲音,可隱約又透出江許澤的聲線。
她有些猶豫,“夫君?是你嗎?”
衛景沉扯了下唇角,透著森冷的寒意,看來這婦人並不愚蠢,竟是猜出了幾分。
“是我,你怎麼出來了?”語氣絲毫不改。
聽著熟悉的溫潤,薛妤緊繃的背脊陡然鬆懈了幾分,“我見你一直冇回來,有些擔心。”
薛妤抬手忽然摸到男人的衣襟有些濕潤,透著水氣,撚了撚,“你衣服怎麼是濕的?”
衛景沉直言,“方纔去洗冷水澡了,身上沾了些汙穢。”
他的確去沐浴了。
但卻是為了洗去身上的血腥氣息。
薛妤略微蹙了下眉頭,下意識道,“你昨日不是沐浴過嗎?為何又……”
還未說完,身體忽然騰空而起,嚇的薛妤陡然打斷了思緒。
男人將她攔腰抱起,頭頂響起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你如今身子笨重,我抱你去房裡休息。”
薛妤也不再說什麼。
為了不掉下去,纖細的手臂不自覺摟著衛景沉的脖頸。
衛景沉低頭瞥了一眼,燭光微晃,婦人低垂著眼瞼,睫毛濃黑,柔順又乖巧的靠著他。
心尖突然莫名有些癢。
衛景沉將薛妤放在床榻上,替她掖好被褥,盯著她身旁的一側。
空蕩蕩的。
“夫君,你怎麼還不上來?”薛妤見男人遲遲不上榻,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