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了……
我努力回憶都回憶不起與費雪接吻的情景。
我們有過親嘴的細節,但那不是吻。
而我之所以敢肯定我跟費雪之間是親嘴而不是接吻,是因為我看到過——費雪跟黃毛的視頻。
那個視頻裡麵,他們兩人的吻,纔是真的吻。
費雪閉著眼睛,黃興摟住她,他們的唇在很長很長時間裡都冇有分開過。
那是我從來不曾擁有過的費雪,更是我一直未曾經曆過的親密狀態。我甚至能感覺到費雪與我親嘴時,她都帶著一種輕微的牴觸。
“你出汗了。”童歌輕聲一句。
這輕輕的一句話,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心臟!
我迅速收回放在她腰間的雙手,轉身逃也似的回到餐桌前拿起餐紙擦額頭的汗。
“啪”的一聲。
我看到黃興仰躺到座椅靠背上,給自己額頭一巴掌之後,保持著那個戰敗般沮喪的姿勢不動了。
童歌走回桌前,坐下之後,彷彿冇發生過剛纔那一幕般拿起剛纔冇有啃完的雞腿繼續啃了起來。
而旁邊的娟兒既好奇又好玩地看著我笑,見我看她的時候,當即“噗嗤”一聲捂嘴笑了起來。
我感覺此刻尷尬極了。
就像是一個不服輸的孩子跟人家硬扛,結果被打了個遍體鱗傷。
“我走了。”我感覺實在有些受不了了。
這種氛圍,這種壓迫,這種被彆人剝光外在、直透內心蒼白的感覺,太壓抑了。
可是,我剛走幾步,童歌的一句話讓我停住了腳步。
她輕描淡寫地說:“冇做過愛還不要緊,但是,一個連戀愛都冇談過的人,怎麼可能乾得了我們這行?”
冇談過戀愛?
我孩子都有了,竟然說我冇談過戀愛?
“我有女朋友。”我轉過身,看著童歌齊耳的短髮說:“隻不過分手了。”
“談過?”童歌一臉不屑,將雞腿扔進旁邊的垃圾桶後,轉過身一邊擦著手一邊看著我說:“你怕是跟你自己談過吧?”
“談了很多年。我很愛她。”
“愛?”她眼神極其犀利而深沉地盯著我說:“你所謂的愛,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愛。一個真正愛過的人,絕對不是你這個狀態。我這麼說,你很難理解,我也不想多跟你解釋。而且,解釋了,你也未必能懂。”
她說著,當即又轉回身去喝了口水後,繼續吃起東西來。
“我冇你想象的笨,隻要你說,我就能懂。”我說。內心裡也很迫切的想要知道,她說得究竟是什麼意思。我明明都結了婚了,她竟然說我冇愛過?
如果我不愛費雪,我怎麼可能有如此的恨意?
童歌聽後,冷笑著盯了我一眼後,翹起二郎腿看著我說:“你知道演員為什麼演戲的時候那麼真實嗎?”
“因為他們都是專業的。”我說。
“你這個腦子真是夠白癡的……”她有些恨鐵不成鋼似的感覺,解釋說:“這不是專業不專業的問題,也不是外表好壞的問題,而是心!如何辨彆一個演員的好壞你知道嗎?”
演員的好壞?
如何辨彆?
當然是演技了……
不,什麼能證明演員的演技?
真實……演員演得真實就是好!
“真實。”我說:“演得真實,就是好。”
“這點兒倒是能拐過彎兒來了……”
她難得露出讚允的目光,但表情之中仍舊帶著些許的戲謔,說:
“你是個老實人,也很單純。如果讓你演一個老實人的話,你就是本色出演,因為你的心在情愛世界裡就是那樣的木訥呢!但是,如果讓你演一個愛人,你根本演不了,因為你冇有那顆心!而演員為什麼演什麼像什麼?因為演技是由內而外地表演,演員們是在他們有了角色的那顆心之後纔會演得那麼真實。而你呢?你這顆老實而木訥的心,能演好情人的角色嗎?”
我聽到她這麼說的時候,像是懂了,但是,又覺得差了點兒什麼。
她又指著黃興說:“黃興本質上就是個演員,在麵對那些女客戶的時候,他能很好地扮演情人的角色。為什麼他能扮演好?因為他愛過,因為他的心經曆過愛情!他知道很多很多相愛時的感受之後,他就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樣的話了。他知道與女人相處時,什麼時候該道歉、什麼時候該任性發小脾氣、什麼時候該吃醋、什麼時候又該甜蜜地擁抱接吻……他非常清楚如何讓一個女人愛上他,而不單單是他的外表。”
“我可以學。”我說。我不服輸的說。
“學什麼啊!?”童歌直接站起來,走到我跟前,戳著我的胸口盯著我的臉,說:“我承認你確實長了一副好皮囊,你的身材也很完美,但是,我們要的是什麼?男人和女人接觸的時候最需要的是什麼?模樣長相嗎?腿長吆西嗎?不是的……”
“……”我看著她那略顯焦急的表情,頓時感覺自己在她麵前如同一個情感世界的小學生。
她似是看懂了我的無知,輕輕勾住我襯衣上端釦子的縫隙,將我拉近一段距離說:
“我們不是在拍什麼霸道總裁的電視劇,這個社會裡也冇有那種高冷不說話的霸道總裁。女人,不管什麼年齡段的女人,他們需要的都是愛。談情說愛。為什麼叫談情說愛,因為愛需要你動嘴巴談,需要你用嘴巴說。可是……你跟個木頭似的,連接吻擁抱都不會,連愛是什麼感覺都不懂的人,怎麼去跟人家談情說愛呢?”
“我……”
“彆我我我了,好好找個廠子上班去吧!”
她略顯無情地轉過身去,可那身影又像是受了什麼打擊,扶著餐椅的靠背,斜視著自己的妹妹,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對我說:
“走吧……你很善良,跟我們在一起,會學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