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他手上拿的藥,薑清慈險些背過去氣去。
“朕與薑卿係長袍。”
沈確得了便宜賣乖,看著她映在鏡中的眼,將藥瓶塞進她腰間的承露囊中,心情頗好地替她繫著玉束帶,偏頭在她的耳垂下啄了口:
“芙蓉帳暖度**。”
“皇叔知道了,肯定會誇薑卿教朕教得好,是不是?”
薑清慈臉上一片火燒之色,整理好衣冠就行色匆匆回了相府。
前腳剛踏進相府的門,迎麵就傳來一陣亂騰騰的鵝叫聲。
“噶——嘎嘎嘎——”
不過一會兒,兩隻半人高的大白鵝,撲騰著翅膀,挺著修長的脖子,搖搖晃晃地追著三遍經書叨。
柳如煙披頭散髮,揮著刀在後麵追,用溫柔的女子的嗓音,大聲喊著:
“站住,站住!居然敢叨我,看我不燉了你!”
薑清慈腳步頓住,皺眉,徐徐地收回已經邁進門檻的一隻腳,遲疑地後退,仰頭看了看門前的木匾。
是她的相府冇錯,但這一人兩鵝一狗是什麼情況?
薑清慈不解地看向一旁的門童。
門童硬著頭皮解釋道:
“這兩隻鵝,是裴侍郎昨日讓人送過來的,說大人送了他兩隻羊,這兩隻鵝就是回禮。但是這兩隻鵝剛進來,就,就在柳姑孃的腳上拉了。”
“柳姑娘一氣之下,給了那鵝一腳,就被那兩隻鵝追著叨了。”
“三遍經書見狀,便上去追著那兩隻鵝咬,但是它太小了,咬了一嘴鵝毛不算,被鵝踹了一腳,又被鵝追著叨。”
“然後就是您現在看見的這樣了……”
薑清慈:……
頓時覺得自己的腰更疼了,腦袋也疼得快炸了。
好他個裴知聿,她以前怎麼不知道這廝這麼小心眼兒?她不過昨日刺激了他幾句,他就這樣絞得她的相府上下雞犬不寧。
薑清慈一步一趔趄地走上前,拉住正在氣頭上的柳如煙:“消消氣消消氣,這兩隻鵝畢竟是裴侍郎送來的,殺了不妥。”
“你還好意思說?”柳如煙冇好氣白了她一眼,露出來被大鵝叨出了血的手背給她看,“先是羊,後是鵝,左右折騰的不是你,收拾爛攤子的也不是你是吧?這是工傷!工傷!”
“報銷報銷,我給你報銷。”薑清慈安撫道,“先把刀放下……”
話冇說完,一隻大鵝閃到她麵前。
她還冇反應過來,手臂就被猛叨了一口,袖子被扯斷,小臂上紅痕點點,暴露在空氣中,被鵝叨過的地方破了一層皮,大鵝挑釁地衝她“嘎嘎”了兩聲,搖頭晃腦地在地上拉了一坨。
柳如煙下意識皺眉:“那這死鵝關到哪兒?我可先說好,我不會照顧它們的。”
“殺了它!”
“什麼?”柳如煙愣住。
薑清慈捂著還在滴血的胳膊,怒氣鬱積到了頂點,咬牙切齒道:
“我、要、吃、烤、鵝!”
在柳如煙和下人們的圍剿下,一隻大鵝成功被抬上烤架,三遍經書的尾巴已經被大鵝叨禿了,幽怨地蹲在薑清慈的腳邊,和她報團取暖。
薑清慈給自己處理好傷口,便見柳如煙剛抓好的另一隻大鵝,將其五花大綁,手背抹了把額頭的汗,提著走過來:
“那這隻呢?也殺了?”
說著就要動手,薑清慈忙止住他:“等一下。”
大鵝對她“嘎”了一下。
紅豆大的眼睛盯著她,看上去很不服氣。
薑清慈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臂,心裡又冒出來一股壞水,笑眯眯地看著柳如煙,親切地喚道:“煙啊……”
“少來!”柳如煙猛地打了個冷戰,被她看得後背發涼,“有屁快放,少膈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