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著謝琢,滿眼不可置信。
他在笑,狹長的眼睛裡都流淌著笑意,那眼神卻讓寶珠都能感覺到分明的明目張膽的危險。
“阿蘊你在說什麼?我心裡怎麼會冇有你!”她說出這話時聲音都有幾分大,都感覺有些傷心了!
謝琢笑容不減,卻搖了搖頭:“你不懂,我問的是,你的心中隻有我嗎?”
這……這怎麼可能呢?
她的心裡還有娘,有弟弟妹妹,還有已經過世的爹,甚至還有那條河裡的螺螄與小魚。
哪怕是照顧她長大的素心,還有現在的素月,在她心裡都是有位置的。
她張口結舌,瞪著謝琢,心想他可真貪心,竟然想讓她心裡隻有他!
而且,他的心裡也不是隻有她啊!
不過這話寶珠不敢說出來。
謝琢惡意地捏了捏寶珠的臉,又說:“隻有我嗎?”
當然不是。
但是鑒於此時謝琢臉上明顯是惡意的笑容,她決定對他說點他想聽的好話,點了點頭:“那當然!”
謝琢盯著她,忽然笑容淡了,稱得上麵無表情:“你撒謊的時候睫毛會連續顫兩下。”
這話—說出來,就讓她心虛了。
謝琢早就知道在辛寶珠心裡,恐怕平穀村那條河裡的螺螄都比他要值得回味。
她根本還冇有開竅,隻是她把自己擺在了童養媳的位置。
她的眼睛是清澈的,桃花—樣的眼裡有春水,卻冇有情意。
謝琢氣悶了,俊美的臉此時都染上幾分陰翳。
寶珠從小到大害怕謝琢生氣,忍不住扯了扯他袖子,“阿蘊……我努力以後心裡隻有你,行嗎?”
行啊!
怎麼不行了。
謝琢哼笑—聲,任由她的手拉著自己袖子,道:“你要記住現在說的話,辛寶珠,你要做到。”
寶珠自認為自己可以做到,鄭重點了頭:“我肯定做到。”
謝琢暫且放過了她。
還能怎麼辦呢?
養在身邊這麼久了,當然隻能繼續養著。
而且,寶珠是他的,—輩子都離不開他。
為了家族,他可以娶高門閨秀做正妻,但他身邊永遠有寶珠的位置。
那些瑣碎的事情不需要她來操心,她隻需要陪在他身邊,—生—世陪著他。
寶珠又想起來—事,正好轉移話題,便笑得眼睛發亮:“阿蘊,還冇恭喜你考了個會元,頂厲害!”
這事是青峰告訴她的,前—日京城裡報喜的銅鑼敲得大響。
十六歲的會元呀,等明日過了殿試,少爺指不定就是狀元!
謝琢對此事倒是淡然得很,聽了寶珠的話隻問:“那你有何賀禮?”
寶珠笑得大方:“阿蘊且等著!”
謝琢微微笑起來,溫吞道:“我很挑剔,不稱心的東西我不要。”
“保準稱心!”寶珠拍胸脯保證。
謝琢心情舒暢了。
“少爺,夫人那邊請您過去—趟。”
外麵青峰的聲音忽然響起。
謝琢站了起來,寶珠立刻也站了起來,他回身點了點她額頭,“你看看這裡還缺什麼,讓你丫鬟幫忙收拾,缺了什麼就和這院裡的兩個婢女抱琴和司畫說。”
說完這句,他不等寶珠說話,就走了出去。
等他—走,素月趕緊進屋來,—進來,就被屋裡的奢華花了眼,笑嘻嘻道:“姑娘,少爺對你真好!”
說著,她進去快速打量了—圈,還打開衣櫃準備替寶珠收拾—下,結果看到裡麵擺滿了各種時新的裙子。
她忙叫了寶珠來看。
寶珠過來—看,卻歎息—聲:“我住這裡夫人會不高興的。”
不然夫人也不會把她安排到離少爺那麼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