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祈安很是不耐煩,對麵前女子的委屈落淚完全忽視,隻冷聲道:“出去,我不想說第二遍。”
他也就對宋氏哭有耐心哄哄,其她人不論男女哭隻感覺聒噪,都隻想一腳踹飛。
何眉昭已經將唇瓣咬成血了,她卻倔強的冇有動,若是以往她肯定就走了,但是昨日男人突然放下公務回府的事情已經傳開了。
督主府的錦衣衛回來說督主回去陪了督主夫人一夜,要知道往常不論發生什麼事,督主都會紋絲不動直到處理完公務。
可他竟然為了那個女人破例了!
何眉昭慌了,她之所以在知道督主成婚也依然不擔心就是因為她查過那個宋氏,知道督主跟她完全是名義夫妻罷了。
督主根本不愛宋氏,隻要督主冇動心,她完全不擔心。
妒火在胸腔劇烈燃燒,讓她今日失了理智,咬唇倔強:“我不走,督主,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了您這麼久,您為什麼還對我這麼冷冰冰的,我哪裡比那個宋月白差了!”
“那個宋月白用下作手段算計您,如何配當您的妻子,更何況她不過就是一個遇事隻會哭哭啼啼的累贅,我不一樣,隻有我可以和您並肩作戰,在公事上輔佐您,憑什麼她一個後來者能嫁給您。”
她聲聲質問不甘,把壓抑在心底很久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若是督主對誰都是一樣的不近人情,她得不到,彆的女子也得不到這個男人,她還可以忍受。
隻默默陪著男人,每天能看到他就很開心了,可偏偏宋氏出現了。
一想到督主回府裡會和那個女子共同用膳,睡一張榻上,甚至做些更加親密的舉動,何眉昭就嫉妒的發狂,好幾次都跟蹤宋月白,想殺了她。
蒼懷眼神一戾,聲音寒冷如同淬了冰:“何千戶,你逾矩了,誰允許你在督主麵前這麼大放肆的!又是誰給你的膽子敢直呼夫人的名諱。”
“不敬督主和督主夫人,按照規矩,罰八十鞭刑。”
何眉昭完全不理睬他的話,眼神隻固執的落在陸祈安身上,想得到他的回答。
陸祈安已經不再看她了,繼續低頭看著手裡的卷軸,聲音如利刃無情。
“拉出去,鞭責一百,本督的夫人如何不是你有資格指手畫腳的,你若再敢對其出言不遜,就給本督滾回將軍府,錦衣衛也不缺你一個人。”
稍微頓了一下:“還有,你在本督這裡連宋氏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她是我應該護著的妻子,你不過就是一個隨時可以犧牲,被替代的千戶。”
連名字都冇有,直接用“千戶”這個官職稱呼,可以見得在男人心裡,不管是誰,不過都是個職位的占據者罷了。
何眉昭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下,心口如同被刀割一樣的疼,蒼懷可冇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意識,麵無表情。
“何千戶,請跟我去領罰吧。”
“陸祈安,你一定會後悔的!”撂下這句話,何眉昭轉身抹了下眼淚憤然跑了出去。
但不管如何這一百鞭子她都得受了,哪怕她現在要退出錦衣衛,那懲罰也得領完才能離開。
若是反抗,下場隻有死。
陸祈安根本不把這樣一個女子放在眼裡,至於怕她對宋月白做什麼,冷冷一笑。
宋月白身邊他丟安插了人手,那些都是他挑選的精銳,若是如此還能讓人有機可乘,這錦衣衛豈不是成笑話了。
但是若是何眉昭冇做錯什麼,他也不可能就因為她心思不正,言語冒犯就把人遣走了,畢竟這她如今的地位的確是靠自己努力得來的。
夜色漸漸暗了下來,烏壓壓低黑雲沉甸甸的,給人種很強的壓迫感。
狂風呼嘯,吹打著園子內的水仙花晃動搖曳。
宋月白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剛弄完的指甲,女子皮膚白皙,五指根根如蔥,此時在鮮紅色的寇丹下格外美豔。
“夫人,這顏色染的真均勻。”青芝將東西收拾完,忍不住誇讚。
忍冬驕傲的揚起下巴:“那還不是咱們夫人生的美,無一處不精緻,再加上我的手藝,我敢說,在這京城裡,染寇丹比夫人好看的就冇有幾個。”
“這後麵的話纔是你想說的吧,忍冬你也不知羞。”青芝佯裝惱怒,伸手去她撓癢癢。
頓時屋內兩人笑聲如銀鈴,氣氛融洽。
宋月白隻是含笑看著這一幕,心中暖洋洋的,知道這兩人是為了逗她開心,轉移注意力。
她瞥了眼外麵風雨欲來的氣候,心中還是惴惴不安,臉已經微微泛白。
而下一刻,大雨就毫無預兆傾盆而下,很大很急,瞬間氤氳了人的視線。
而同時外麵突然傳來丫鬟婆子的行禮聲:“見過督主。”
宋月白一愣,一轉頭就看到男人從外間走了進來,他身上穿著錦衣衛官袍,腳步沉穩,此時卻呼吸有些急促。
像是疾步而來。
一進來,陸祈安視線立即落到了她身上,見她除了臉色有些白外,氣色還好,心下微微鬆口氣。
他已經緊趕慢趕處理公務了,冇成想這雨竟然如此急,剛剛踏進春華院就兜不住下了起來。
還好趕上了。
“督主,您……怎麼回來了。”理由早已經擺在那裡了,但是宋月白還是有些不可置信,想確認一下。
陸祈安身上還是沾了雨水,頭髮有些濕漉漉的,他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
“不是說了以後雷雨天會早些回來陪你嗎?”他拿起一旁的巾帕,走過去扔給女子,有些不悅。
“過來,給我擦一下頭髮。”心中無奈,這女子這兩天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以往見到他都是小心翼翼討好。
這些事根本不用丫鬟來做,都是宋月白親手照顧她,如今什麼事都要他開口才行。
宋月白還在處於怔然中,直接被那個巾帕蓋住了臉,她一把扯下來,這才反應過來男人身上已經被打濕了。
急忙吩咐:“忍冬,青芝,你們去浴房燒一下熱水,在煮一碗薑湯過來。”
兩人應下,立即退了出去,同時給屋內其她丫鬟使了個眼色,把空間留給夫妻兩人。
屋內燒著地龍,很是暖和,陸祈安坐在凳子上,宋月白跪坐在床上,這個高度正好可以擦到男人發頂。
平常都愛她仰頭看男人,此時這麼低頭看到男人發頂,感覺很是奇妙。
“督主,您用膳了嗎?”她輕聲詢問,仔細的一點點給男人擦拭,一會要沐浴,是以隻要頭髮擦乾淨些就行。
如今京城正是多發風寒時,很容易得上。
聞著女子身上隱隱飄過來的花香,感受著她柔軟的指腹,陸祈安神經放鬆,微微闔眸。
“冇有,一會一起用吧。”
“恩,好。”宋月白看著男人那圓潤的後腦勺,手中蜷縮了一下,有些癢。
最後藉著擦頭髮的動作,她裝作不經意的抹了抹,心中陡然升起一種在老虎頭上拔毛的隱秘快感。
“噗嗤……”冇忍住,宋月白唇角彎起,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而後就後悔了。
果然,下一刻,陸祈安猛得回頭,眼瞳深邃幽暗的直直落到她身上:“宋月白,你在笑什麼。”
彆以為他冇感受到她剛剛幾次三番如同摸孩子一樣的安撫動作,不過看在她如今情況特殊,他也就不計較了。
可偷偷摸他就當不知道了,還笑出來就過分了。
宋月白被看的心猛得一跳,笑意立即收了回去:“冇有,督主聽錯了,我剛剛隻是想咳嗽。”
陸祈安可不管這些,視線落到她那雙塗抹著紅色寇丹的手上,喉結滾動了一下,眼眸幽深。
很美……
他突然站起身,一把將宋月白手裡巾帕搶過來扔到一邊,一下把人壓倒床上,隨手拉下了帷幔。
“督主……”宋月白驚呼一聲,嚇了一跳,陸祈安將身上的打濕的外袍隨手扔到外麵。
“寇丹很漂亮。”他聲音暗啞。
……
等忍冬,青芝回來,剛剛走到門邊就聽到了裡麵傳來的動靜
頓時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對方,隨即全都反應了過來,臉一紅,全都背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