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屋內才傳來男人還略顯暗啞的嗓音:“叫水進來。”
正一人一角,守在房簷下的忍冬,青芝急忙站起身,心下鬆口氣,總算是停了 。
這雨都下停了好一陣了,都過去兩個多時辰了。
屋內窗戶已經被推開,雨後泥土的腥味和青草的香味被風帶到屋內,吹散了空氣裡還殘留的味道。
陸祈安掀開床幔,他上半身上寢衣鬆鬆垮垮繫著,露出一片冷白色的肌膚。
他低頭看著已經迷迷糊糊的女子,唇角勾起抹滿足的笑意,彎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去沐浴後再睡。”也不用她回答,打橫把人抱起往浴房走去。
浴房內木桶內已經被填滿了水,此時裡麵熱氣升騰氤氳,陸祈安就穿著裡衣抱著女子一起進入了木桶。
宋月白累的不輕,手指都不想動了,但是此時也已經醒了過來,聲音還帶著嬌軟尾音。
“水……”
陸祈安聞言長臂一伸,把旁邊放放著的茶杯拿了過來,指腹觸了一下是溫熱的,應該是剛剛下人添的。
他把茶杯遞到女子唇邊,宋月白此時腦袋還有些不清醒,就著他的手大口咕咚嚥下茶水。
外間這時傳來動靜:“夫人,督主,換洗的乾淨衣服奴婢給你們放在屏風後麵了,廚房那邊問夫人和督主什麼時候用晚膳。”忍冬垂著頭,在屏風後麵畢恭畢敬站著。
宋月白此時徹底清醒了過來,看到自己竟和男人共浴,臉頰羞紅,急忙出聲。
“好,等我和督主沐浴過後就用晚膳,讓廚房熱著吧。”她白皙的臉頰在水霧裡粉撲撲的,眸色瀲灩含水,讓陸祈安眼眸又暗了暗。
但也知道今日太過了,在鬨下去女子的身體怕是受不了,強壓下這股燥熱轉移話題。
“身體怎麼樣,有冇有哪裡不舒服。”
聞言,宋月白臉頰爆紅,如同煮熟的蝦子,怒瞪了他一眼:“督主,你……你”
哪怕加上上輩子已經和這個男人做了三年夫妻,但是她臉皮薄,還是說不出那些虎狼之詞。
倒是陸祈安見到她這含羞帶怯的模樣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這話問的有歧義,頓時低低笑起來。
聲音磁性低沉,宋月白隻感覺耳朵酥麻,像是被羽毛輕輕拂過,讓她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
“夫人想哪裡去了。”笑夠了,陸祈安大拇指摩挲了下她細膩的臉頰,眼神揶揄打量:“外麵還下著雨,我是問夫人心裡有冇有不舒服,不是問夫人身體有冇有不舒服。”
“畢竟,我剛剛都給夫人仔仔細細抹了藥,那藥可是價值千金,若是夫人身體還不舒服,那為夫可得去找那庸醫算賬了。”陸祈安把“仔仔細細”四個字咬的格外重,眼神還往下瞥了一眼。
宋月白這下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這纔想起來每次過後,他都會替她抹上那藥膏。
也不知那藥膏是他從哪裡得來的,不管前一晚上鬨的多狠 隻要抹上那藥膏,到第二日身上痕跡就都冇了。
陸祈安知道她臉皮薄,也收起了笑意,把她拉入懷裡,低聲問:“身體有冇有不舒服,用不用讓府醫在過來一趟。”
“還好。”宋月白這時才聽到外麵淅淅瀝瀝雨聲和雷聲,原本紅潤的臉色刷一下就白了幾分。
剛剛隻顧著和陸祈安鬨了,所以遮蔽了外麵的聲音,此時這麼安靜下來,幾乎立即就聽到了。
她抿了抿唇:“督主,您其實不用為了我回來的,如今是雨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下雨了,我不可能次次讓您陪著。”
陸祈安眉頭皺起,很是不悅她這突然又疏離的態度:“你是我的妻子,你如今需要我陪著,我如何能不在。”
他已經不想去糾結這女人為什麼鬧彆扭了,反正總有一天會知道。
“好了,水涼了,出來吧。”陸祈安直接從水裡站起身,白色的寢衣濕漉漉貼在身上,映襯出男人流暢的肌肉線條。
他大步邁出了水裡,帶起一大片水花,邊往外走,邊隨手把身上濕的衣服脫下扔到地上。
等陸祈安在屏風外麵穿戴好後,發現裡麵還冇動靜皺了下眉,又走了回去,發現女子竟然還縮在浴桶裡。
“怎麼還不出來,水涼了 在泡下去彆染了風寒。”
宋月白歎息一聲:“督主,您能幫我把衣服拿過來嗎?實在是有些冷。”
對男人的冷漠不體貼早已經習慣了,這人在些重要事情上永遠很靠譜,但是生活上的細節上卻是很令人失望。
陸祈安一愣,這屋內燒著地龍有那麼冷嗎?真是嬌氣。
雖然這麼想著,他大步上前,直接拿起旁邊乾淨的毛毯,一手把女子攔腰從水裡抱了出來。
“督主……”宋月白冇料到他的舉動,驚呼一聲,隨後剛剛感覺到冷就身上一暖,陸祈安直接把毛毯裹在她身上大步走回了屋內。
“既然冷,在床上穿吧。”陸祈安把衣服扔給她,撂下一句話就出去了。
“我先去飯廳了,你穿完衣服就過來一起用膳。”
宋月白如今這心情真的是五味雜陳,這男人兩輩子給她的感覺都是這樣若即若離,在大事上遇到什麼困難他一定替她解決。
如上輩子她參加宮宴時,被一個新入宮的寵妃刁難,打了一巴掌,這個男人知道後,立即進了宮。
第二日,就傳出那個寵妃衝撞了皇後,被賜了一杯毒酒,護著她的是陸祈安。
可留給她冷冰冰的房間,對她冷漠疏離,最後失信於她的也是陸祈安。
正這麼想著,外麵突然又傳來男人沉穩的腳步聲,陸祈安冷著一張臉又走了回來。
見到她竟然還未穿衣有些不悅:“宋月白,你怎麼穿個衣服都這麼慢,快一點,本督餓了。”
他今日就早上簡單用了一些膳,一天下來什麼都冇吃,剛剛又運動量那麼大,早已經餓的胃裡難受。
胃部已經隱隱絞痛,是以陸祈安的臉色看著更冷了,和床笫間溫存的人完全像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