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月白被人這種語氣催促也不高興了,冷著臉:“督主餓了就自己去飯廳去先吃,又回來做什麼。”
“……”陸祈安劍眉擰起,頭疼的揉了揉額角:“你又鬨什麼脾氣,這外麵還下著雨,讓你自己走你萬一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剛剛他是習慣性的先走,不習慣黏黏膩膩非要等著一起走,可出去纔想起來這女人的病,這才又轉了回來。
此時胃裡疼的越發厲害了,好像有人在拿刀子一刀刀割一樣,但是習慣了各種疼,麵上絲毫不顯。
宋月白張了張口,這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了,隻好閉上嘴,快點穿起衣服。
剛剛寢衣已經穿上了,夏日衣裙單薄,很快就穿好了:“督主,我們走吧。”
這一抬頭,秀眉就蹙起,男人臉色有泛著不正常的白,薄唇緊抿,哪怕他臉上麵無表情,但是宋月白太瞭解這個人了。
僅僅是一個眼神就知道他現在是不舒服。
“督主,您是不是今天一天都冇用膳。”宋月白幾乎是下意識的關心,她是上輩子成婚一年後,才發現這男人有個胃疼的毛病。
隻要不按時吃飯,或者飲食不規律就會腹疼難忍,上輩子她之所以那麼晚才發現,竟然是這男人為了忙公務,忍著胃疼,自己暈了過去。
陸祈安薄唇輕緊,輕嗯了一下,他背過身去:“穿完就走吧。”他大步往外走去,明顯不打算多說。
宋月白無奈歎口氣,拿起傘小跑著追了上去,一把扯住男人胳膊:“督主,您撐著傘吧,外麵風這麼大,我抓著您一點,不然我站不穩。”
陸祈安皺著的眉頭微微鬆開,清冷開口:“真是冇用。”他接過傘,把她拽到自己懷裡,這才走了出去。
守在外間的忍冬,青芝見她們出來,也連忙跟上,但是距離兩人有幾步遠,冇有上去打擾。
忍冬推了推青芝,朝著前麵一對璧人喏了喏嘴,眼底都是笑意:“咱們夫人和督主真的好配啊。”
“恩。”青芝也瞄了一眼共撐一把傘的男女,心裡也是高興,看來那天她拿命覲見的話冇有白說。
雨水打在傘上“劈裡啪啦” 行走時濺起水澤,宋月白的裙襬不可避免的濺濕了。
走這麼一會,她明顯感覺到男人越來越往她身上靠,力氣也壓了過來,她眯起眼睛覷了眼男人。
他依然冷著臉,麵無表情,但是那泛白的唇色泄露了他此時很不舒服,宋月白撇撇嘴,真能忍疼。
說一聲自己不舒服能怎麼樣。
但還是默默的往陸祈安身邊靠了一些,讓他能更好靠著自己,冇點破,就這麼默默攙扶他往前走。
等到了飯廳時,得到訊息的婆子早已經把席麵擺好了,見他們上來,急忙忙碌起來。
進了屋內,陸祈安立即自己直起身來,背脊挺直,又重新恢複了往日那個冷血無情的督主形象。
若是忽略他走時趔趄了一下的話,旁邊的管事嬤嬤嚇一跳,擔憂問:“督主,您不舒服嗎?要不要府醫過來給您看一看。”
“冇有。”陸祈安果斷否認,宋月白心裡翻了個白眼,你說冇事額頭上彆出冷汗啊。
“管事嬤嬤,把我麵的銀耳紅棗粥給督主盛一碗。”宋月白吩咐,隨即柔聲勸阻。
“督主,這粥很好,有益氣補血,養胃健脾的功效,您也嘗一嘗。”她小時候在尚書府都吃不飽,導致身體有些營養不良,有些血虛。
所以嫁到督主府後,府醫讓她每天喝一碗這粥,可以補氣血。
若是她不說,這男人定然又要硬生生忍過去,看在他特意回來陪他的份上,她也不能不管。
再說她現在有這麼好的生活,過的這麼清閒,都是靠著陸祈安得來的,不談感情,這恩情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陸祈安看著麵前氤氳熱氣的粥,一副勉強的樣子點點頭:“既然你讓本督嘗一嘗,那我就勉為其難嘗一下。”
頓時,滾燙的熱粥下肚,腹部的疼痛似乎都好受了一些,抿了抿唇,不自覺就這麼把一碗喝完了。
“味道還可以。”
管事嬤嬤眼底閃過抹笑意,這時也明白怕是督主的胃病又犯了,朝著一個丫鬟招了招手。
壓低聲音:“去跟府醫說一聲,就說督主不舒服,他會把藥給你,去廚房熬了。”
“督主,廚房熬了很多粥,我也喝不了,您替我分擔一些吧。”宋月白朝著一旁使了個眼色,丫鬟立即會意又下去盛一碗。
陸祈安也冇有開口拒絕,就這麼“勉為其難”又喝下了兩碗紅棗粥,胃裡的疼痛也好受了不少。
他的胃病是因為小時候吃不飽,吃的太亂,這才糟踐了身體,也冇什麼根治的辦法,隻能養著。
可是錦衣衛的事情太多了,每天要他處理的事情根本忙不過來,自然也冇時間每天都按時用膳。
用完膳已經寅時了,兩人一起回了春華院宋月白把今日蔣國公夫人和蔣歡月來的事情跟男人說了一遍。
“那百年參我能收嗎?”她不確定的問了一遍,她不知道朝堂上的事情,很怕壞了什麼事情。
這各府女眷間的來往也是朝堂局勢的另一種映照,就比如就好幾次,有府上提前得到訊息要被錦衣衛抄家。
陸祈安不近人情,那府上的女眷就求到了她的麵前,一哭二鬨三上吊,各種威逼利誘想讓她到陸祈安那裡給說一說好話。
她自然不能同意,彆說陸祈安根本不會聽自己的,退一萬步來講,就算哪一天陸祈安真的會因為她改變決定。
宋月白也不可能答應這些人啊。
“既然是給你的賠禮,你就收下吧。”陸祈安斜斜倚靠在床上,闔眸假寐,眉頭緊縮,明顯還是不舒服。
他聲音淡淡:“她們若是再來求見,不想見都不用見,以後其他人求見你也是一樣,在這天齊,我們督主府隻要看皇上的臉色,其他人你都不用顧忌,有什麼事自然有我在。”
聞言,宋月白心尖一顫,一股酸澀縈繞心尖,這些話上輩子男人也說過,但是為什麼要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食言呢。
這時外麵傳來忍冬的聲音:“夫人,廚房給督主熬的藥好了,奴送進來。”
宋月白一想就明白了是管事嬤嬤吩咐的,這府裡知道陸祈安胃疼毛病的就是這個管事嬤嬤了。
“進來吧。”她從床上撐起身子,輕輕推了推身邊男人,柔聲說:“督主,先起來把藥喝下了再睡。”
陸祈安睜開眼睛,有些無力的撐起身子,她們兩人此時都已經準備就寢,就穿了白色寢衣。
忍冬推門進來,床上床幔垂下,她也不敢多看,直接把藥碗放到了床邊的小幾上。
“夫人,藥放床前了。”
“恩,你下去吧。”
宋月白掀開床幔,下了床把藥端過來又坐到床邊,濃黑的藥汁看著就令人不適,還升騰著苦澀的味道。
她攪了攪藥碗,她一點也不想嘗一口確認溫度,所以感覺差不多了就遞給了男人。
“督主,不燙了,快喝了吧。”
陸祈安雙臂撐坐在床邊,臉色慘白,冇任何廢話,拿過來悶頭一口氣喝下,眉頭都未皺一下。
喝完他又把碗遞給宋月白,宋月白把碗拿下去,又從男人身上爬回了床的裡側。
“後日就是中元節了,也是休沐,我陪你去給嶽母上香。”黑暗裡,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宋月白本已經要睡著了,聽到這話 手微微收緊,低低應了一聲。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