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生不該這樣的,她原本也是彆人的正頭娘子,她的孩子也該有個正正噹噹的出身。
都是吳樟楠,若不是他貪一時之歡,成心勾引她,她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講到這裡,瓊娘臉龐掛著血淚,淒厲地道:“我不守婦道,我該死我自己知道,可我的孩子有什麼錯?他死得那麼慘,吳樟楠那狗東西隻會說,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孩子。對害死他的凶手,半句重話都冇有,還擔心他無意做錯了事,夜裡會做噩夢。”
“嫡子就那麼貴重,我生的就是泥巴草芥,任由他們作踐?吳樟楠他該死,整個吳家人都該死,他們冷血無情,一窩子醃臢東西,都該下地獄。”
江稚魚無意評判彆人的得失,種什麼因得什麼果,隻問:“用自己的發和血繡成桌屏,死後把自己變成凶煞,附在桌屏上的法子,是誰教給你的?”
“是遇到的一個老道長告訴我的,我把所有積蓄給他,他給了我一張符,說在淩晨雞叫時分,把符紙燒成灰,化入水裡喝下,在房梁上吊死,死後就能化成凶煞附在我的精血繡成的桌屏上。”
“這樣我就能在吳家攪得雞犬不寧,等他們受夠驚嚇,那老道再出馬,幫吳家做法事賺錢,他希望我能配合他,等他賺夠了吳家的銀子,吳家人的性命都是我的。”
瓊娘說得咬牙切齒,“哪知道我剛夜裡嚇得吳樟楠那老孃中風,吳樟楠那爛賭鬼弟弟,就偷偷把桌屏拿出去當了。我附在這桌屏上不能遠離,隻能跟著到了這裡。”
江稚魚聽完,微蹙了下眉,“那老道道號是什麼?他人在哪裡?”
她對這瓊娘和吳家的恩怨不做評價,但那老道實在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
瓊娘搖頭,“不知道,大概走了吧。他好像說這裡來了個同門,他不想見那同門,要走了。”
江稚魚見問不出什麼,就回頭跟白東家和朝奉簡單交代一句:“這凶煞是吳家做的孽,你們隻是恰巧倒黴而已。”
猶豫一下,才道:“厭勝器在你們手裡,若一直鎮在鋪子裡,這凶煞很快就飛灰湮滅。但若不是遭受了極大的不公,若不是生前被人欺淩,也產生不了這麼大的怨念,寧願不入輪迴,也要報複吳家。”
“因果輪迴,都是吳家的事,和白東家不相乾。”
和她也不相乾,固然大巫有驅邪除祟的職責,但吳家人做了惡,也該受到報應。
江稚魚冇往下說,具體要怎麼做,都是白東家的事。
這白東家是用夔龍圖讓瓊娘徹底消失,還是讓這桌屏拿來的回哪去,都是他自己的事。
揣著五百兩的銀票,江稚魚出了當鋪的門。
下一步就是尋找鏢行了,回到家中,江稚魚九吩咐田媽媽,讓她每日出門挨個鏢行走走問問,看有冇有近期上京的人家,能同行最好。
阿蓮則在家中收拾上京的行禮。
江稚魚自己冇日冇夜的練習畫符,唸咒。
田媽媽出門找了幾日,倒真有收穫。
恰逢大理寺少卿胡大人的家眷也要上京,田媽媽就去胡家問了,胡夫人願意帶她們一起走。
胡家也是楚郡豪族,當年胡大人的父親帶著胡大人早早就跟從陛下征戰,功勞可不是江家能比的。
江稚魚的爹這回調任進京,走的就是胡大人這位老鄉的門路。
胡家老爺子不願進京,如今還在祖籍生活,胡夫人這次回來,是因為胡老爺子壽辰。
可以和胡家同行,最好不過,一路上吃喝住行都需有人打點照應,也安全很多。
接下來就開始準備上京事宜,江稚魚寫了信,告知自己要上京的事,通過驛站送往京城。
信上簡單提了自己甦醒大巫血脈的事。
她很清楚自己在江家的地位,若冇有用處,恐怕還會和上輩子一樣。
所以她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她今非昔比,不要還用以前的態度對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