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都回來了?”
“嗬~”它們一晃一晃湊過來。
藉著燈光,她看見了它們各種各樣殘缺的肢體。
它們明天急著走了,她隻好拿出針線,連夜趕工。
給它們縫補完,將近深夜兩點半了,她伸了伸懶腰。
“今天就到這裡了。”
“嗬。”
翹首以盼的骨折組擠上前。
她默了默:“過段時間再給你們處理吧。”
說完,自顧自關門回去休息,完全忘記了殷北楚還抱著肉站在邊上。
骨折組的喪屍們想要去撞門,奈何凶神惡煞的殷北楚守在門口。
五點,它們集體喊門,她歪歪扭扭地從床上爬起來。
“嗬。”
跟她打了招呼,喪屍們晃晃悠悠離開。
“嗬~”
她的注意力被抱著肉,硬挺挺立著的殷北楚拉了回來,她揉了把臉。
“對喔,昨晚忘記陪你去放肉了,現在去嗎?”
它扭頭眺去,她明白了,它是想跟它們一起結伴去市中心。
她從屋裡,拿出一個超大號黑色塑料袋。
“放裡麵吧,我去放進冰櫃裡。”
“嗬~~”
殷北楚一股腦把肉塞進塑料袋裡,興奮地朝著消失的屍群追去。
她無奈地笑了,趁著天未亮,她快去快回,還能回籠小憩一會兒。
離暴雪肆虐愈加近了,學了這麼多天車,她該去把學校超市裡的物資搬回來了。
出門前,她去二樓檢查一下小菜盆的生長情況,種下去的種子都冒芽兒了。
攏共搬了五趟,屋子堆滿了,放不下了,她把車開到了超市門口停放。
從她餓了兩天回來後,她的食量就減少了一半,這些東西足夠她過冬了。
待屋裡的物資消耗完一些,有了位置堆放,再去搬也不遲。
部分喪屍,有時會跟著殷北楚回來找她,縫縫手臂什麼的。
但一直冇看到穀娟。
市中心喪屍多,競爭那麼激烈,它不會已經躺闆闆了吧。
她也要去找些適合自己尺寸的衣服,棉服回來,便決定跟它們去市中心一趟。
她混在屍群裡,殷北楚眼珠子緊緊追隨著她,走路都順拐了。
“看路,你看我乾嘛,我臉上有花啊?”
它的眼睛裡蓄起笑意:“嗬~~”
她湊近:“咦?你的情感貌似越來越豐富了呀。”
是不是意味著,它或許還能恢複?
恢覆成正常人是不可能了。
恢覆成她這種有意識的半死人,是有很大可能性的吧。
“嗬~”
如果能恢複說話功能,就更好了。
抵達市中心,天際泛起魚肚白,深秋的晨風,有幾許蕭條。
人口密集的地方,喪屍的規模大得驚人、恐怖。
嚴梨在心裡,默默地給在此處生存的人點蠟。
昨晚熬得晚,她的臉上有了星星點點的裂痕,隱約可見裡麵猩紅的肉。
以防有人見到她的樣子,她蓋上兜帽兒,戴上黑色口罩。
涼風吹散了雲層,陽光衝破了霧靄,天邊氤氳著片片霞光。
她聽到有屍群騷動的聲音了,大概是撤離的倖存者,不小心驚動了它們。
不止一處,隨處可聽,熱鬨得很。
殷北楚和喪屍們本能地跟隨動靜移動,回頭髮現她冇跟上。
它迅猛地折返回來:“嗬~”
她眼睫低垂,擺弄著導航,聞言,抬起頭。
“我不去,你去吧,我要去做彆的事情,晚上回去見。”
她整張臉捂得嚴實,單露出來的眼睛,如秋水般透亮。
她笑吟吟與它說拜拜,轉身跟著導航往走。
殷北楚躊躇不定,漆黑的眸底,清晰地映著她的背影,許久,轉身而去。
嚴梨跟著導航一路走去,身後是鋪天蓋地的屍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