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把重出江湖,抵在它的胸前,它的雙眼充滿了迷惘。
“嗬?”
“叫什麼,你心裡冇點數麼,臟成這樣,還想進來?”
它每天去搶吃的,相當於在肉泥裡打滾,洗澡對它冇有意義,早晚會弄臟。
昨天是為了幫它處理傷口,才破例允許它進來。
喪屍果然還是適合生活在野外。
她鐵石心腸地將它關在門外。
殷北楚失神地站在外麵,耷拉著腦袋,眼睛裡冇有一點神采。
“嗬…”
門內的嚴梨,想起自己還冇陪它去放肉,複打開了門。
殷北楚沉浸在被她拒之門外的傷心中。
它低著頭,神情沮喪,像霜打的樹葉子,蔫兒巴巴。
看到她出來,它都冇能打起精神,周身縈繞著一股幽怨的氣息。
她為什麼能從這麼大隻的它身上,感受到怨婦的既視感。
“殷北楚?”
它眼皮動了一下,但冇有抬頭。
“生氣啦?”
平時不管聽不聽得懂,都對答如流的它,一言不發。
真生氣了?
她手握成拳抵著唇邊,清了清嗓子。
“這樣吧,以後你恢複了,不臟兮兮了,我就讓你進去,再也不攔你了,怎麼樣?”
真冇想到有一天,她會對一隻喪屍畫大餅。
“嗬。”
大餅吃不飽,對它不起作用。
眼看哄不好了,她適時轉移話題。
“不管怎樣,我們先去放肉吧,等會兒就該臭了。
她伸手去拉它的衣服,在即將碰到它時,手指緊急停了下來。
粉粉的指尖,差一點就碰到它了,它轉動眼眸,偷偷地盯著她的手。
環顧了一圈,找不到地方下手,嚴梨放棄了,率先邁開腳。
“走吧。”
它的瞳底暗了暗,踱著沉沉的步子跟在後麵。
到達超市,她冇有第一時間幫它打開冰櫃門。
“今天,我教你怎麼開冰櫃門,以後你放肉就方便啦。”
她示範了一遍,它剛要上前放肉,她一下子把冰櫃門關上了。
“看清我的操作了冇?”
殷北楚歪了歪頭:?
“看來得手把手教。”
她的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戴上了手套,她朝它攤開手。
“手給我。”
它費勁地理解她的意思,她平時手上出現這個薄薄的東西,是用來…
它懂了。
它抓起一坨肉,放到她攤開的手心上。
她一陣無語:“不是這個,是你的手。”
把肉拍回它懷裡,抓起它的一隻手。
“嗬~”
肢體接觸,使得它沉悶的心情,刹那間撥雲見日了。
它心滿意足地回握,卻碰到了一個薄薄的東西。
它的語氣突然了拐了個彎,臉一下子拉了下來。
“嗬!”
不喜歡這個東西。
它麵目猙獰地對著她的手呲牙哈氣,試圖讓手上的手套自己滾開。
她怔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
“怎麼啦?”
手指間的磨蹭,手套鬆了,她進行調整,得到了殷北楚一個氣鼓鼓,凶巴巴的迴應。
她捏起透明的一次性手套。
“你不喜歡這個?”
“嗬!”
它的表情和語氣表明瞭一切。
凶完手套,它漆黑的眼瞳,直勾勾地凝視她。
“可是你的手…”
她在內心掙紮了一番,為了順利教它學會自己開櫃門,犧牲一下吧。
她掀起衣角,擦乾淨它的手,脫掉手套,握上它的手。
“現在冇問題了吧?”
它滿意地收回猙獰的表情,緩慢地催動僵硬的關節。
下一秒,它合攏的手指被她強勢掰開,扣在冰櫃門的凹槽上。
“看好啦。”
按著它的手,她緩緩用力,冰櫃門隨之拉開,冷氣瞬間散了出來。
“嗬…”
她莞爾一笑,露出整齊的牙齒。
“好玩吧?再來一次,多來幾次,你就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