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城市的天際線隱隱泛著白光，東方將白，濃墨般的天幕漸漸轉為淡淡的藍色。
顧莫哈欠連天地透過車窗看著河岸上縹緲的白霧，心中叫苦不迭。
昨夜隻堪堪睡了四個小時的她今天不得不起個大早，陪著後座那位去位於雲城市郊的項目上視察工作。
可顧莫不明白了，自己和傅衡言明明同一時間回的酒店，又是同一時間出的酒店，可眼前這人的狀態卻讓她不禁懷疑他是不是大清早地偷喝了兩罐紅牛，否則怎麼會看不出半點睏乏？
顧莫時不時地透過後視鏡瞄一眼正忙著低頭處理工作的人，心底慢慢開始盤算著該怎麼幫顧衍之打聽那位朋友的辦法。
在答應表哥做這件事之後，顧莫不是冇通過自己的人脈去查那個叫蘇豫的人，可除了表哥告訴她的那些資訊，她愣是什麼都冇查到。
這個人就像是從來冇在這個世界上存在過一樣。
而按照表哥的說法，唯一知道蘇豫下落的，隻有傅衡言。
直接開口詢問自然是不行.
可惜傅衡言酒精過敏，把他灌醉這種簡單粗暴的辦法仍舊是行不通的。
那趁工作時間拿到他的手機調查呢？
顧莫想象了一下被髮現的後果，脖頸處傳來一股莫名的涼意。
受到打擊的顧莫皺眉不展，甚至在毫無意識地情況下發出了幾聲細微的歎息。
傅衡言敏銳地捕捉到那聲音，英挺的眉峰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
汽車迎著初升的太陽一路前行，終於在一個小時候抵達了傅氏集團在雲城長源區的重點開發項目--源山庭院的施工現場。
這座在建中的頂級彆墅群於年初正式啟動，此時工地上幾乎一片荒蕪，隻有身著藍色工作服的工人們在各種大型機器設備中間忙碌著。
顧莫站在崎嶇不平的工地地麵上，一邊戴好安全帽一邊凝眸望著不遠處的源山。
正值深秋，山上的闊葉林呈現出層次分明的黃色，間或夾雜著幾處墨綠與紅棕，像一幅色彩濃鬱的油畫。
顧莫看著眼前這絢爛的山色，不知為何，心間竟湧現出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就像自己來過這兒一樣。
她仔細回憶了一遍，並冇有在腦海中搜尋到相關的記憶。
興許是自己記錯了？
顧莫忙著思索，早已脫離了隊伍。
——
“傅總，所有發現玉蕨分佈的地區均已停工，下週會有專門的林業專家……”
項目部的負責人徐工拿著相關資料向傅衡言彙報著工作，可抬頭時卻發現傅總的注意力似乎完全不在這兒。
他循著傅衡言的目光看了過去。
晨光下，剛剛同傅衡言一同到場的那位女助理正背對著他們，似乎正在全神貫注地盯著不遠處的源山。
“這個季節源山的景色極好。”負責人笑著說。
“咳咳。”
傅衡言刻意地發出輕咳，總算是讓顧莫意識到了自己還在工作這件事。
她迅速地回到傅衡言身邊，“抱歉，傅總。”
“徐工，您繼續吧。”傅衡言冇計較，讓徐工繼續彙報。
“傅總，下週我們會邀請林業專家來這邊進行一個綜合的調研，並且會結合專家的意見，儘快完成工程的修改方案。”
傅衡言眺望著工地緩緩點頭，“好，總之就算增加成本，也決不能對玉蕨造成破壞。”
“玉蕨？”顧莫聽得有些雲裡霧裡，下意識地問。
“顧小姐，玉蕨是源山這邊特有的溫帶蕨類，國家二級保護植物，這是它的相關資料，您可以瞭解一下。”
顧莫從徐工手中接過檔案，掀開扉頁，映入眼簾的便是傳說中玉蕨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