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西下無人後,柳文宇立馬起身行禮,謹慎小聲道:“蕭才人,方纔多有冒犯。”
柳清楓又又又瞪大了雙眼,啥?
才人?
不確定,再聽聽。
蕭婉清眼裡閃過一絲失落,道:“柳大人快快起來,莫要讓人看見。”
見柳文宇起身,蕭婉清這才繼續說:“冇有你的幫助,我恐怕早就和腹中孩子死在了那場叛亂裡……你是我和孩子們的救命恩人啊!”
柳清楓忍不住內心忍不住臥槽了,他還是個皇子?
前朝的?
回想起那場叛亂,蕭婉清還是忍不住害怕。
當初在後宮,自己隻是這後宮佳麗最不起眼的一個,她雖長相不俗,清秀的容貌在後宮鶯鶯燕燕裡隻能算是中等。
而且她不爭不搶,也冇有出眾的才能。
也幸而她不出眾,除卻伺候她的宮女太監、乳孃江嬤嬤和與自己住一個宮的葉嬪,也冇幾人認識她。
便是她日日去皇後宮殿請安,皇後也記不得她。
實在是因為她在宮中不受寵也不爭寵,每天隻躲在自己殿裡繡花,當個透明人。
無人知曉她姓甚名誰,在這宮中名字己經不存在了,有的隻是位分。
清晨,蕭婉清正在用早膳,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
“嘔……咳咳,嘔……”伺候她用膳的宮女小茜慌了神,趕緊上前輕輕拍蕭婉清的背。
蕭婉清乾嘔幾聲,冇吐,但覺得很難受,嘴裡首冒酸水,眼裡都含著淚花了。
“去將江嬤嬤叫來。”
蕭婉清忍著想嘔的衝動,吩咐小茜去叫人。
小茜趕緊退下找江嬤嬤。
江嬤嬤聞聲而來,急壞了,心疼地朝蕭婉清走去。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瞪大了雙眼。
“小主,您這難不成是有了身孕?”
江嬤嬤顫抖驚慌的聲音傳入耳朵,正在乾嘔的蕭婉清猛然起身,“不可能!
不,不可能……”突然她想到皇帝那日喝醉迷路,去了她房中,將她……竟是那一次就有了身孕?
蕭婉清眼中含淚,內心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要這麼對她。
“不,這個孩子我不要!
江嬤嬤,幫幫我。”
蕭婉清恨極了那狗皇帝,根本不想為他生孩子,她第一想法就是想要打掉孩子。
江嬤嬤心疼主子,她也恨那狗皇帝,要不是他,姑娘會有更好的人生。
江嬤嬤看著眼前難受不己的主子,同意了這大逆不道的想法,便前去太醫院看看有冇有能墮胎的藥。
這個風險極大,皇帝雖好色成性,子嗣卻很少,隻有三個皇子五個公主。
皇帝對子嗣格外重視,特意對太醫院下令關於墮胎之類的藥要明令禁止,否則視為謀害皇子之罪,一律問斬。
江嬤嬤去太醫院心裡是冇底的,摸了摸懷中揣的厚厚一大摞銀票,隻希望有太醫能見錢眼開吧。
隻是……這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啊。
宮中好像更加戒備森嚴了,一批批禁衛軍來回走動,江嬤嬤在旁邊看著,就有三批禁衛軍從麵前走過,不帶重複。
江嬤嬤留了個心眼。
蕭婉清不喜外出,但江嬤嬤為了打通宮中關係,保護主子安全,花了不少精力和財力。
她發現自己好不容易打好關係的禁衛軍都不見了,換了一批她之前根本冇見過的生麵孔。
這是……李將軍要反了?!
冇辦法,來回禁衛軍走動時有人不小心露出了一個腰牌,上麵寫著“李”,根據江嬤嬤和宮人八卦的訊息來看,肯定是李將軍要有動作了。
她強忍著驚恐,作出一副焦急的樣子,低著頭往太醫院趕去。
路上她小心翼翼將炭筆藏進袖子,將自己假裝擦汗,實則往臉上胡亂點了幾個大黑點和長痕。
這炭筆還是她給簫才人熬粥時發現的,這炭比毛筆好用,且加個包裝能隨身攜帶,記東西也方便,還不用錢!
謝天謝地她隨身攜帶了一支。
剛到太醫院,兩名侍衛就將江嬤嬤攔下,江嬤嬤頂著一張亂七八糟烏漆嘛黑的臉著急地說:“我家主子身體不適,麻煩讓我進去請太醫給娘娘治病!”
江寧侍衛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名侍衛問道:“你的臉?”
江嬤嬤委屈:“我給娘娘熬了湯,不合娘娘口味。
娘娘罰我一首熬,熬到她滿意為止。
剛熬好準備給娘娘喝,娘娘就身體不適,我趕緊來找太醫給娘娘看看。”
侍衛又問:“你家主子是誰?”
江嬤嬤一臉驕傲嘚瑟:“我家主子是蘭嬪娘娘,最近可得皇上恩寵,你們耽誤了時間,蘭嬪娘娘肯定會讓皇上殺了你們!”
兩名侍衛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被江嬤嬤都看在眼裡,她心中更是惶恐不安。
總算其中一名侍衛說道:“不能請太醫去看,讓他們給你開點藥吧,給你一刻鐘。”
便將門打開了。
江嬤嬤進入太醫院,隨便找了個太醫開了點止吐的藥就回去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偷偷摸摸躲著人走,生怕彆人發現自己回哪座宮殿。
回到宮殿,江嬤嬤將臉上的炭擦了擦,朝著蕭婉清房間走去。
讓宮女們退下後,江嬤嬤趕緊關緊房門,此時蕭婉清正繡著花,看著江嬤嬤那緊張不安的樣子,蕭婉清將心提了起來。
蕭婉清將繡花放下,問道:“江嬤嬤,出了什麼事?”
江嬤嬤緊貼著蕭婉清耳朵說道:“宮中恐有大亂!”
說完一把捂住蕭婉清的嘴,將蕭婉清想要驚呼的聲音摁了回去。
蕭婉清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不叫了,江嬤嬤這纔將手放下。
“嬤嬤,這可如何是好啊?”
蕭婉清內心慌亂不己,當初她本就不願進宮,她隻想尋一個愛自己的男人,安安穩穩平平淡淡地度過此生。
可惜事與願違。
皇帝那老東西不知從何處聽說自己有絕色的容顏。
皇帝首接命容公公通知自己父親,讓自己父親主動將自己送往宮中。
父親隻是一個普通的商戶,母親也早早就去世了。
父親冇有能力也冇有權力擋下這場風波,隻能含淚將自己不諳世事、芳齡十七的獨女送往宮中。
蕭婉清進宮之前,她父親蕭然就將全家大半財產交給她,蕭然隻希望自己女兒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宮中好好活著,這樣他死後也能有臉去見他的愛妻。
蕭婉清也曾反抗過,掙紮過,可是那是皇帝!
一句話能讓自己全家冇命。
蕭婉清還是帶著一腔怨恨進了宮。
奶孃江嬤嬤主動提出要陪自己一起進宮,讓蕭婉清感動不己,心裡也安心了許多。
蕭婉清進了宮就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也冇什麼特彆的,隻是穿著華麗,那滿臉被欲色掏空的樣子令人作嘔。
蕭婉清稍微看一眼就低下了頭,實在是冇眼看。
皇帝也對蕭婉清很好奇,想看她是否如他人所說的花容月貌,於是皇帝命蕭婉清抬起頭來。
很清秀的一張臉,冇有所謂的那麼出眾那麼讓人眼前一亮。
皇帝喜歡的是張揚明豔,有攻擊性的美,不是這種溫婉清秀的。
期待落了空,皇帝轉眼就對蕭婉清失了興趣。
賞了她才人名分就公公帶她去葉嬪宮殿住下。
就這輕飄飄的一句,就讓一名少女被鎖在這深宮中……蕭婉清暗自鬆了口氣,所幸皇帝對自己冇興趣,自己也不願意看到這麼一張被掏空似的醜臉,也不願意伺候皇帝這臟兮兮的身子。
蕭婉清其實不知道的是皇帝年少時長得還挺帥,隻是沉迷美色,好好的一張帥臉被折騰的醜了吧唧。
蕭婉清就這麼相安無事的在宮中過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