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的災難,沐猴而冠。
可沈雲州身為一個男人,皮膚彷彿浸了水般得白,下顎棱角分明,身板筆直,即便是腳步加快,肩膀不晃,臉不怒而威。
這華貴猶如綾羅一般的騷貴紫,被他無可挑剔的容顏氣質死死踩在腳下,彷彿天生就是用來襯托他似的。
極品中的極品。
妖孽啊!
宋思弦嘴裡忍不住嘖嘖兩聲,嗯哼,睡過。
不虧。
“國舅?”對過的夏草忽然來了精神,一口朝著食指咬了下去,就著血珠塗唇,又連忙捋了捋頭髮,一把將毫無防備的冬蟲擠到了一旁。
冬蟲在沈府是出了名的力氣大,要不然也不會用大號加粗擀麪杖,細擀麪杖她打碎過仨。
定海神針一般的存在卻能被弱柳扶風的夏草一把推開,可見夏草是使了多大的氣力。
這麼會兒功夫,國舅大人已經走到了宋思弦監牢所在,停了腳步。
他隔著木柵欄似是漫不經心地掃了宋思弦一眼,視線最終落在了宋思弦身後老夫人所在。
“打開。”薄唇輕啟,言簡意賅。
凜然氣勢駭人,宋思弦不得不站直了身體,讓到一旁。
“得令!”獄卒用力拽下了腰間的鑰匙,硬著頭皮上前,抬頭心虛地看了宋思弦一眼,拉過鎖鏈。
不知為何,抓著鎖鏈的手不聽使喚地抖,鑰匙捅了半天,似磁石拿反般,兩隻手各聽各的,就是碰不到一起去。
國舅鹹鹹地掃了他一眼。
不過一眼,獄卒額頭上就出了汗。
他一狠心咬牙,啪啪左右開弓扇了自己倆耳光,“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獄卒不巧,正是被夏草一口一個哥哥叫的那個姓唐的。
夏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灼熱地盯著國舅。
這一切都被好整以暇的宋思弦收入眼底,她不由得冷笑。
國舅這個男人看起來極品,實則不好對付,冷心冷肺。
夏草想要攀高,怕是不容易。
她又不得不慶幸,得虧當初自己機智,提前支開了夏草,要不然還不得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黃雀身後跟著個拿彈弓的夏草啊。
想想她砸暈了公主,夏草砸暈她……
宋思弦忍不住抖了一抖,被鎖鏈聲響拉回了理智。
姓唐的將門打開,門是外開的,眾人幾乎是朝後靠了一下。
就是這麼須臾的功夫。
夏草得手了!
隻見負手於後的國舅大人忽然側過了頭——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了一隻白皙的手捏住了他的袖口。
周遭的空氣忽然得安靜了下來,就聽夏草甜膩的聲音響起:“大人~”
一邊說,一邊還朝著國舅眨了眨眼睛,目送秋波。
宋思弦都不得不佩服自己丫鬟的機智。
這勾搭男人的精神頭,委實夠用。
“果然夠騷。”隔間的阿貝忽然冷笑著,諷了一句。
眾人瞬間回過了神,主要是剛纔的變故太過突然,姓唐的鐵青著臉,這熟悉地聲音熟悉地動作熟悉的眼神,他哪裡不懂。
男人最忌諱的就是自己身下的女人對彆人搔首。
國舅在此,他不能發作。隻能咬緊牙根,冷冷地看了一眼夏草,彷彿看一個等待處決的死囚。
夏草顯然也注意到了,不過她不以為意。
隻要攀上了國舅,她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大人——”夏草眼淚唰地一下掉了下來:“救救我,我一定當牛做馬結草銜環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宋思弦不由得掏了掏耳朵,神情古怪,這話,她也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