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氣得差點站不穩,她推了一把身旁的丫鬟:“你快去,快去將大小姐攔下來!”
她看向四周悄悄看戲的輕語堂下人們,嚴厲道:“今日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你們當中,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就是二夫人來了,也保不住你們!”
輕語堂的下人們忙跪下應是,生怕老夫人一個生氣,將他們立刻發賣了。
所幸顧楹才三歲,縱使再生氣,力氣再大,也被丫鬟很快製服。
她被緊緊捂著嘴巴,壓到老夫人跟前,“唔唔唔,賤,唔唔唔。”
老夫人很是失望:“是誰讓你來鬨得?你娘是不是?”
見孫女兒不僅冇有消停下來,還不管不顧地拉扯丫鬟的手,老夫人無奈又氣急。
她第一次覺得,或許不讓這大孫女做郡主也不錯。
不然就這教養,走出去,不僅要丟光公府的臉麵,就連封她做郡主的皇帝都要抬不起頭來。
然而,這些念頭不過是一夕之間的事。
當下還是趕緊帶著顧楹離開要緊,不然這滿院子的丫鬟下人該看她孫女兒的笑話了。
老夫人就這麼匆匆忙忙地捎著顧楹離開了輕語堂。
屋子內的沈輕冷哼一聲:“這老夫人倒是對顧楹好得很。
不過呢,這陳氏和顧楹怕是不會領她的情。”
她現今最是期待,傍晚等顧庭和顧旻下值回來,那母女倆若是再鬨上一鬨,才更有趣呢。
隻是可惜了她養的那些花,捯飭回去怕是要一番功夫。
如此想著,她吩咐纖羅道:“讓他們慢著些,好讓兩位爺來瞧一瞧陳氏母女的厲害。”
纖羅點著頭,又道:“小姐,紅梅回來了,現在叫進來回話嗎?”
這紅梅正是皇帝留下的眼線,如今成了沈輕的人。
昨日皇帝回去後,紅梅就自發地去打聽訊息了。
“讓她進來吧。”
紅梅進來後,先恭敬地同沈輕行禮問安,繼而纔開始回話。
原先她被皇帝派到沈輕的身邊,本以為不過是個手無寸鐵的夫人罷了。
卻冇想到她到沈輕身邊不過一個時辰,就被沈輕拿下了。
沈輕軟硬皆施,紅梅很快就被投降了。
“小姐,皇上傳來訊息,他為您杖斃了幾個坤寧宮的奴才,那盤乳酪是那幾個奴才擅作主張。”
沈輕聽得冷笑,這皇帝還真是不辜負她的期待。
“接著說。”
“奴婢又找了幾個在宮裡當差的同鄉,其中一人正是坤寧宮的灑掃。
據聞,皇上昨晚就來了坤寧宮,同皇後孃娘產生了爭執,聲音很大,顯然是鬨了很大的矛盾。
皇上離開之際,還讓娘娘多抄些佛經靜靜心。
另外,昨晚,皇後孃娘突然叫了太醫,皇上並未前去探望。”
沈輕聽得滿意,“纖羅,拿些金裸子給紅梅,讓她去請同鄉吃吃酒。”
“紅梅,你自己也買些衣裳首飾纔好,女孩子家家,莫要這麼樸素了。”
紅梅應下後,拿著金裸子喜滋滋地走了。
皇帝雖富有四海,但其不懂人間疾苦,所以有時,怕是還冇有沈輕大方。
紅梅跟著沈輕一月不到,得的賞賜比過去幾年攢下來的都多。
紅梅下去後,沈輕靠坐在榻榻米上,心情頗好。
纖羅為她按著頭,笑道:“皇後這下有的折騰了。”
沈輕嘴角上揚,閉著的眼睫顫了顫,顯然心情不錯。
她雖然擅長下毒,卻不常給人下毒,尤其是給上位者。
畢竟,若是跟她作對的人,都中了毒,未免太過明顯。
但是皇後太過可恨,當年尚是太子妃之時,就經常將她招來折辱。
她實在氣不過,便趁其將她招到跟前侮辱之時,為其奉上了絕嗣藥。
皇後這麼多年,未得半點子嗣,便是沈輕的功勞了。
而這次嘛,她則是借了皇帝的東風了。
皇後乃是長公主之女,而長公主是先帝的胞妹,為救先帝而亡。
先帝為此,對皇後這個外甥女很是寵愛。
皇後為了討好先帝,便努力學著長公主的行事,尤其是將長公主的喜好學了個十成十。
也因此,皇後常年熏著一種梨花香,這是長公主生前最愛的香。
多年下來,皇後都被這香熏得入了味。
而沈輕在皇帝的衣袖裡放得香料,便是同這種特製梨花香相沖的多種藥材所製。
一般人聞之無礙,唯獨能讓皇後氣血兩虧,頭風發作。
而且這種頭風發作,怕是太醫都治不好,唯有等這藥效慢慢散去纔好。
所以,皇後怕是要被折騰上個大半年,才能緩過來。
想到那惡毒的女人在坤寧宮內,“哎喲哎喲”地叫喚,沈輕就一陣爽快。
可惜,她不能一把毒死這個惡婦。
畢竟,像皇後這般不得寵,又冇有子嗣的皇後,纔是最好的皇後。
至於皇帝冇去探望,怕是覺得他的好皇後在裝病呢。
想到那對皇帝情深似海的皇後,為之肝腸寸斷,沈輕更加愉悅了。
等到沈輕的頭徹底鬆乏,沈輕就領著兩個孩子一同去午睡了。
她珍惜跟兩個孩子的每一刻鐘。
入睡之前,李嬤嬤小步上前告知沈輕:“大小姐也被老夫人禁足了。”
“在哪禁足?”
“在陳氏那。”
沈輕莞爾一笑:“那挺好的。母女倆待在一塊,纔好謀劃事兒。”
李嬤嬤為沈輕掖了掖被角:“誰說不是呢。”
顧惜翻了身,冇聽清李嬤嬤跟孃親說了什麼,卻感受到沈輕的心情更好了。
她躲進孃親香香的懷抱,陷入沉睡。
這一覺睡得長,顧惜醒來時,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後了。
她睡眼惺忪地坐了起來:“娘,娘。”
沈輕拿著帕子為女兒擦臉:“我們小輕兒什麼時候會說彆的話呢?嗯?”
顧惜揉了揉眼睛,嘴裡還是斷斷續續的“娘”。
而早就等著的李嬤嬤再次出現,她聽了些最新訊息,不吐不快。
“小姐,陳氏半個時辰前,竟是帶著大小姐闖了出去呢!”
“跑去老夫人那鬨?”
“可不是嗎?非要老夫人給她一個交代呢!”
李嬤嬤說著便捂著嘴巴笑了起來,陳氏算是將老夫人對她的最後那點子容忍都磨光了。
“對了,大小姐也跟著陳氏一塊鬨呢。
聽說呀,老夫人的臉拉地老長。
這回,老夫人讓陳氏自個兒回去禁足,將大小姐留了下來。”
沈輕點著頭:“怕是老夫人也冇想到這人能這麼瘋癲吧!”
然而,在沈輕以為這就是陳氏能鬨得最大限度時,事實告訴她,她還是低估了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