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佳人在眼前,他卻近鄉情更怯了。
但眼見著,沈輕坐在古琴前,神情落寞,陳禹再也忍不住,大步流星地上前:“輕兒,你怎麼了?”
“義兄?!”沈輕顫著聲音,難以置通道。
像是太想唸對方,她跌跌撞撞地朝著陳禹跑來:“義兄,真的是你!”
陳禹心疼地將她扶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般莽撞,摔了怎麼辦?”
沈輕卻笑起來,“義兄都在呢,怎麼會讓我摔了!”
陳禹也跟著笑,聲音都輕鬆了許多:“那倒是。”
“義兄剛剛是不是在畫畫?”
沈輕突然這麼問,陳禹一愣,下意識地回道:“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因為義兄每年這個時候,都會來這裡作畫!”
她朝著陳禹剛剛出現的地方快步走去,興沖沖地要去找陳禹作的畫。
而陳禹卻被她的話驚到,又喜到。
他這些日子,光是關注沈輕的訊息,竟是都忘了自己每年都會來明德寺作畫的習慣。
原來,不僅他關注著沈輕,想見她,沈輕也是如此。
沈輕已經找到了他剛剛作的畫,她對著陳禹招手,“義兄快來呀!”
等到陳禹走近,她拉扯著陳禹的袖子,激動道:“義兄畫得可真好!就是義兄什麼時候能畫畫我就好了。”
她嘟著嘴,略帶酸氣的話,讓她像是尚在閨中的少女,在跟兄長撒嬌。
陳禹忍俊不禁的同時,悄悄牽住她的手:“你再仔細看看,這不就是你嗎?”
他悄悄觀察沈輕的神情,隨時打算放手。
他從前也是這般總是偷偷握她的手,而這個小姑娘始終大喇喇地什麼都冇發現。
這次也是如此,沈輕絲毫冇關注到他在吃自己的豆腐,仔細觀察著這幅畫。
發現竟然真的是自己後,她高興壞了:“義兄!這真的是我啊!義兄,你也太好了!”
她興奮地差點要抱住陳禹,而陳禹則循循善誘道:“這既然畫得是你,不如乾脆你來題字?”
沈輕也冇拒絕,拿起旁邊的毛筆就在畫作的空白處寫下白居易的一首《大林寺桃花》。
人間四月芳菲儘,山寺桃花始盛開。
長恨春歸無覓處,不知轉入此中來。
“這首香山居士的詩倒是恰當,輕兒的字也是越發好了。”
他滿眼的欣賞,沈輕自得道:“也不看看我的字是誰教的!”
陳禹揉了揉她的腦袋:“是啊,也不看看是誰教的。”
之後,他們繼續在處桃林中,賞花、彈琴、畫畫。
世人隻知陳禹才高八鬥,從前的狀元郎,如今的副相,卻不知這人最擅畫,更愛琴。
所以,顧庭愛純真的女子,皇帝愛柔弱不能自理的女子,而陳禹愛真正的才女。
當年,沈輕通過不斷觀察,以及蛛絲馬跡地推理,才發現了這一點。
也正是利用了這一點,她纔在相處中,讓陳禹主動提出做她的義兄,這些年來,更是對她疼愛不減。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一前一後地從桃花林離開。
之後,因著怕被彆人看到,陳禹邀請沈輕去他的院子休息。
他常來這明德寺,所以直接包了一個院子,而非沈輕住得那種小寮房。
沈輕猶豫許久,還是答應了。
陳禹的院子裡,下人們早在他的指示下,為沈輕準備了不少她喜歡的東西。
沈輕吃著桌上的點心,嘴角含笑:“還是那家的馬蹄糕嗎?我好喜歡。”
陳禹笑著撫她的背:“就算喜歡,也要吃慢些。”
之後,沈輕又纏著陳禹指點她寫字。
等到沈輕寫完第五張字,已到未時末(15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