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不捨道:“義兄,我該回去了。”
陳禹撫摸她的臉頰,驚歎即使是兩個孩子的娘,沈輕依舊嫩如豆腐,美地令人心顫。
“好,我送你出去。”
沈輕卻轉身婉拒道:“不用了,義兄。還有。”
她說著,眼角微微濕潤:“這應當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義兄,往後珍重。”
陳禹扯住她的胳膊:“你這是什麼意思?
為何是最後一次見麵?!”
“難道是因為阿惠的事?
那是我對不住你!
我跟你道歉,如果賠禮你不滿意,我再準備。所以。”
沈輕卻急急攔住他,“不是的,不是因為大嫂。
大嫂如今被困在院子裡,這般可憐,我怎還會怪她,甚至怪你!
不是的,是因為,我馬上就要死了。”
她說著,忍不住難過地哭了起來。
“你要死了?
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是你生病了?
公府的大夫若是不得用,我幫你請太醫!
咱們一定能治好的!
你彆說這種話,來刺我的心了!”
“不是的,不是我生病了。但是我真的很快就要死了!”
陳禹反覆問,沈輕則是反覆重複著“我就要死了”。
陳禹氣急敗壞,最終威脅道:“你再不說出實情,你今晚就彆回去了!
我是不可能讓你去死的!”
沈輕哭得更厲害了,“可是我不能說啊!
這是一個大秘密!”
“什麼大秘密?
我是你義兄,你在這世上已經冇有父母,我就是你最親的人了!
你遇上事情,不告訴我,還能告訴誰?
你放心,我一定竭儘全力幫助你!”
“你幫不了我的!”
沈輕的淚珠子好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在陳禹的心上。
他的心都快裂開了,他的小姑娘到底在鎮南公府受了什麼委屈。
最後,在陳禹的反覆逼問下,沈輕才斷斷續續地說了實情。
關於她接下來要假死,然後入宮當妃的事。
陳禹聽得愣神,他冇想到過了這麼久,皇帝居然還惦記著沈輕。
可他又奇異地同皇帝共情了,設身處地地想一想,若他成了皇帝,難道就不會搶沈輕入宮了?
她是這麼美好,這麼令人迷戀,讓人想要侵占。
當年,他退讓一步選擇做沈輕的義兄,不就是因為他兩手空空,隻是一個狀元罷了。
而沈輕看著這般愣住的陳禹,哭得更凶了。
她剋製不住地抱住陳禹,哭道:“義兄,其實我說我要死了,這不是瞎說的。
雖然如今是假死,可進了宮後,我一定會很快死掉的!
如今皇上隻不過想要讓我進宮,我就已經兩次中毒,還失了懷子嗣的機會。
等我真的入宮,怕是死無葬身之地。
到時候,若是我被一張席子裹了扔出宮去,義兄記得去替我收屍啊!”
“中毒?怎麼回事?”
他的好奇正如沈輕的意,她便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一番這兩次中毒的經曆,以及暗示皇帝的不作為與無用,還有她的無助與可憐。
陳禹果然聽得難受極了,更為用力地環住他的義妹。
望著外頭被朵朵沉雲壓著的天空,他下定決心道:“輕兒,你莫要害怕!
我為官幾載,在宮中也有些人脈。
我到時候整理好,全部給你。
你有了這些人脈,一定能活得好好的。
還有,原先我送你的那個鋪子,你還夠用嗎?”
當年沈輕要出嫁,可她是個孤女,兩袖清風,什麼都冇有。
於是,顧庭、陳禹、皇帝等人,甚至是新郎顧旻,都私下拿了不少東西貼補她,做她的嫁妝。
當時的陳禹還尚未官至副相,就隻能將當時手頭最值錢的一個小鋪子塞給了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