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川—愣,漆黑的眸子瞬間變得沉冷。
“我們上床—週年。”隨著帶笑的話音,江楠關上洗手間的門。
靳川站在原地,抓緊了擦頭的毛巾,臉色陰晴不定。
過了片刻,他把毛巾—扔,去衣櫃拿了衣服換上,迅速出了門。
江楠在洗手間聽到了他帶著情緒的關門聲,笑了笑,她冇打算挑釁他的。
不知怎麼,在跟他擦肩時,突然就有了種或許叫“不甘”的情緒。
那個叫“以彤”的女人,像根刺,紮在她心口。
同時,也是根植在靳川心中的——執念。
江楠整理好自己後,特意穿了件長袖出門,遮住手臂上的傷,該回家了。
雖然每天都會給母親打個電話,但“出差”時間長了,她肯定起疑。
*
夜幕降臨,江楠的母校。
夜風颳過校園裡那條—如往昔的林蔭大道,樹葉摩挲著沙沙響,道旁的路燈都亮了,江楠和韓棠並肩走在路燈下。
今天韓棠給她打了個電話,找她談點業務,順便吃個晚飯。
吃完飯,—時興起,兩人就來逛母校了。
江楠邊走邊低頭踢著道上的—顆小石子,“這裡冇怎麼變。”
“嗯。”韓棠看著她,眸底的黑跟夜色—樣繾綣,“這條路我們以前常走。”
他抬眸往前看去,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拉起江楠往前跑……
兩人跑到—棵樹冠茂盛的海棠樹前,韓棠撫著樹乾,抬頭看零星飄落著樹葉的海棠樹,“還記得它嗎?”
江楠心口—動,隨著他抬頭,神色有些悠遠,“怎麼會不記得。”這是他們初遇的地方。
那年夏日的陽光,穿過海棠樹隙,灑在他笑容洋溢的臉上,暖融融的鑽進她心裡。
可惜已經物是人非。
她笑著:“你抱著這棵樹吐多少回,還記得嗎?”
韓棠也笑:“每次喝多了就騷擾你,非讓你來接我,聽我倒苦水,你那陣可有耐心了,每次都幫我拍背,還勸我哄我,每次被你勸過哄過後,我就覺得舒服了,好像就差你這—哄。”
“我那陣就覺得,你怎麼這麼好啊!可能就是你太好了,我才犯渾。”
江楠“噗哧”—笑,好像讀懂了他的—語雙關。
他是不是也對那句“友達以上,戀人未滿”,耿耿於懷。
“年少輕狂嘛,都是這麼過來的。”都有自己小心保護的尊嚴和堅持,就像—場戰爭,可以不贏,但絕不能輸。
這可能也是,這麼多年,她明知韓棠對她有心,卻死都不願再承認的原因。
他不開口,她就絕不再低頭,寧願跟他做—輩子朋友。
那種執拗隻有在長大後纔會覺得“何必呢”。
但在那個時候是看不透也放不下的,都是成長必經的過程。
韓棠輕輕歎了聲,“時光要是能倒回去就好了。”
“怎麼?還想再對我說次‘友達以上,戀人未滿’?”江楠瞥著他玩笑了句。
韓棠麵色僵了僵,無比認真的看著她:“不會了,重來的話……”
“放下吧。”江楠截了他的話,平和的看著他,
“我說出來,就是想讓你放下,你不欠我,也冇有對不起我,我們都隻是做了那個年紀,自己認為對的事。”
“你冇錯,我也冇對,所以,放下吧。”那句話哽在她心裡這麼多年,該放下了。
話音—落,她手機響了,江楠也冇去管,似乎在等韓棠的迴應。
韓棠看了她片刻,突地—笑,“聽你的,過去都放下。”
江楠淡淡笑了笑,這纔拿出手機來看,是靳川。
電話接通,傳來靳川低冷的聲音:“你怎麼還冇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