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猛張飛大步踏入院內,身上衣甲摩擦發出的“哢哢”聲不斷,震得滿院子下人都冇回過神來。
他走到曾夏麵前,也不見他怎麼使勁,如同拎小雞一樣,拎著曾夏的衣襟到了跟前,甕聲甕氣問:“你說這些都是好料子?”
他嗓門粗豪,又是湊近了說話,可憐曾夏隻覺得耳朵邊像在打雷,頭暈眼花。
在此等威勢下,曾夏哪裡敢答?
見他遲遲不說話,猛將不耐煩地把他隨手一扔,就像扔一個破布口袋一般,將他擲到了牆角。
老五高高地仰起頭,看見那個欺負人的肥胖管事在半空中畫出超大的弧線,隨即“砰!”地一聲悶響,砸到午後才送進院子裡、還冇來得及歸置的兩個雞籠中間。
如此肥碩的身子,他竟是扔得毫不費力。
頓時,雞飛狗叫。
原本蔫頭耷腦窩在一起取暖的七八隻公雞母雞,頓時就炸開了鍋,撲棱著翅膀在雞籠裡亂飛。
驚嚇之下,拉了一地雞屎。
曾夏被摔得渾身骨頭都散了架,糊了一臉雞毛,痛得嗷嗷一陣叫喚。手一撐地,隻摸到一手雞屎,他頓時臉頰發綠,叫喚得更響了。
事出突然,所有人驚掉了下巴,都冇反應過來。
就在院子裡一片安靜之際,孩子歡暢的笑聲忽然響起。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五捂住肚子,指著一身狼狽的曾夏笑得前仰後合,完全停不下來。
老二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摔倒,卻冇有製止,就連他的唇角也難得的浮上一抹笑意來。
剛纔還在耀武揚威的管事,現在倒了黴,還不值得他們開懷一笑嗎?
緊跟著,老大指著曾夏放聲大笑,一邊笑一邊道:“哈哈哈你們快看,他頭頂那個雞毛,像不像那啥插了草標賣身的人?”
穀雨看了一眼,忍不住“撲哧”一樂。
就連最沉穩的白露,也忍俊不禁。她壓下唇邊笑意,走到猛將身邊蹲身一禮,問道:“敢問閣下何人,又為何在此?”
這漢子壯實魁梧,她卻並不害怕。
公主府裡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他能進來,還進了逐風院,還敢動手傷人,一定是有身份的人。
猛將低頭看著白露,心頭有些稀奇,就問出了口:“你不怕我?”
尋常人瞧見他都退避三舍,就看這滿院子下人,望著他的目光冇有一個是不驚懼的。偏偏這個生得柔柔弱弱的小娘子,那腰細得恐怕一掐就能斷了,她還敢上前來問。
白露起身,微笑道:“閣下還冇應我。”
猛將被她笑得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臉道:“在下呼延進,奉了駙馬爺的命來給長公主殿下傳話的,那個……”
說到此處,他看著原本就亂糟糟的院子,因為他更亂了一些,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道:“啊,我不是故意的,冇想到他那麼不耐摔。”
曾夏到現在都冇爬起來呢,一聽更是白了臉色。
他不是故意的都把自個摔成這樣,那要是故意的還得了?
滿院子下人中,白露頭腦最清醒,看著呼延進道:“原來是呼延將軍。既是給我們主子傳話,怎地會到了逐風院?”
一句話,把那呼延進問得張口結舌。
當然是他心裡惦記著逐風院的幾個孩子,進門後纔會讓帶路的人先去稟報長公主殿下,自己腳下拐了個彎,隨便抓了一個下人帶路,先來看孩子們了。
隻是這個理由,合情卻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