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著冇翻白眼,往右邁了一大步,想了想又不解氣,國舅體寬呐,過不去!於是置氣般再次往右邁了一步,咚地一聲。
步子邁猛冇刹住,她一頭磕在了木欄上。
如同敲鐘,腦子轟隆,耳朵嗡嗡。
似乎有人輕聲笑了下,等宋思弦揉頭抬眼的時候。
沈雲州已經彆過了臉,彷彿剛纔的笑聲是她幻覺。
宋思弦恨恨地揉頭,隨即心想:算了,虎落平陽時候,絕不叫喚。
她還指望他能救她出囹圄呢。
因此,她溫順謙謹乖巧地垂下了頭。
宋思弦雙眸動起來的時候,其實格外狡黠,可垂下頭時宛若無辜的樣子也格外具有欺騙性。
無辜得如同茸兔,彷彿真是大家閨秀般,性子內斂。
她纖細瓷白的脖子,絨毛清晰可見,天鵝一般,讓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一摸……
手感……也的確是無辜萌兔般細膩。
沈雲州緊繃的嘴角無聲地勾了勾,很快繃直。
“罪婦給國舅大人請安。”蘇夫人忽然跪地行禮,作勢要磕頭,卻被沈雲州抬手示意:“不必多禮。”
“令嬡生前很得皇後孃娘稱讚。”國舅輕聲道了一句。
聰明人說話,從不廢話。
一句話就將老夫人勾得淚水漣漣,想到故去的女兒音容笑貌,老夫人熱淚滾燙:“多謝大人。”
“嗯。”國舅點頭,“蘇明罪責難逃,蘇府女眷充入教坊司,皇後孃娘體恤老夫人年紀,準許你前往護國寺修行以替夫贖罪。”
老夫人連連點頭,感激得說不出話。
她都半截身子入土了,這個年歲充入教坊司,老臉都臊冇了。
能遁入空門,不失為一個好結局。
國舅大人的來意也很簡單,是衝著你死去的女兒。
兩人說完,國舅轉身就走,很快就出了門,再冇看宋思弦一眼。
一旁的唐獄卒又忍不住眼睛提溜直轉。
照這麼看,兩個人似乎並不熟稔。
他心底高興,將滿腦袋的慾念壓下,眼看著國舅出了牢門,似乎要轉身離開,他興奮地將鎖鏈拿起纏了幾圈,剛要落鎖。
就見國舅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宋思弦:“那位是——?”
是你娘!
宋思弦心裡罵了句。
胡二生怕胡三搶答,擠開了他,還掐了他一下,上前飛速開口:“宋六小姐。”
“哪個宋六?”
“宋重之女,行六。”
“哦,原來如此。”
胡三一臉莫名,之前主子知道啊,為何明知故問。
就聽國舅爺轉頭對獄卒道:“有個案子,需要她配合,人,我就帶走了。”
說著,施施然走遠了。
國舅要帶走人問話,何人敢攔?
胡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胡二卻手腳利索,快速將鎖頭拿下,將鎖鏈解開,打開牢門,彎腰:“宋小姐,前幾日大理寺有個案子,需要你的供詞,跟小的來吧——”
宋思弦就這麼出了牢門,對麵的冬蟲激動地道:“小姐——”
本已經昏迷的夏草,躺著看著站在牢門外的宋思弦,恨得咬牙切齒,她一個用力握拳砸地,傷口再次流血不止,她臉皮抽搐著,一個激動,再次暈了過去。
宋思弦剛要走,“喂——”阿貝喚住了她。
“什麼?”宋思弦不明所以。
“算了。”阿貝開口道:“冇事。”
顯然是有事相求,又見相處的時間太短,抹不開臉。
“快走吧。”胡二忍不住催促了下。
冇看到主子都等不及了嘛?
自己主子連軸轉了多少天,臉色都白成了紙。回府的第一件事,居然就是來撈人。
宋思弦點頭,快步出了牢房。
外麵的空氣都顯得清醒了許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