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背對著她的國舅轉身:“答應你的事,本人說到做到了。”
“多謝國舅爺大恩大德。”
若不是你,我又如何進了牢門呢?不過做人不用在乎這麼多的細節。
所以宋思弦大度不計較。
“有個不情之請,我的婢女,希望國舅爺能將她放出來。”
想到冬蟲一臉激動,卻對自己搖頭,讓自己走的樣子,宋思弦如何能棄之不顧?
“婢女?”沈雲州冷笑道:“若是冇記錯的話,我隻答應救你一人。”
“國舅誤會了。”想到夏草剛纔的那個不上檯麵的樣子,宋思弦以為他誤會了。
“想讓您搭救的是冬蟲,不是剛纔的那個。”
“不救!”國舅爺言簡意賅:“人貨兩訖,宋小姐切莫討價還價。”
“大人——”宋思弦心裡著急,就冇注意沈雲州的臉色。
沈雲州身子稍微晃了晃,手扶著一旁的樹乾纔將將站穩身子。
他這幾日連軸轉,累得幾乎冇閤眼,又在宮門外跪了一宿,剛纔不過是強撐著一口氣。
隻是為了他應的一句諾。
如今人救出來了,他心絃一鬆,眼前就止不住陣陣發黑。
隻他素來強硬慣了,不願在人前示弱,便想早早離去。
“當初答應救你,本人已經履行了,其餘的事情,不關我事。”
“冬蟲是為了幫我,纔來的蘇家,實在是無辜。而且賣身契還在宋家,準確地說,她並不是蘇府之人,根本不用受牢獄之苦……”
簡直是無妄之災。
“本人並不關心她的賣身契在哪裡,她能在蘇府出現,蘇府抄家她入大牢,應當應分。”
宋思弦心裡恨得咬牙:“大人,您就高抬貴手,不過是舉手之勞——”
“舉手之勞?”國舅冷哼一聲:“便是舉手之勞,她有什麼值得本人舉手的?”
“沈雲州——”
宋思弦一時情急,便脫口而出。
“宋六小姐——”沈雲州也冷下了臉:“給你幾分顏色你就開染坊,若是不想好生——”
他咳嗽了下,喘息片刻。
宋思弦一時氣結,滿腦袋思索如何能救出冬蟲,她不在,冬蟲一個人在大牢可怎麼能行。
沈雲州卻已經冷著臉走到她麵前,抬手捏住了她下巴。
“本人的名諱,不是你能喚的。”
他微微眯眼,視線一凝,似乎看到她纖細脖頸上拴的紅繩。
心念一動,他一手扯了出來——
果然,是他先前丟失的玉墜。
“憑你也配?”他眼眸幽深,說起的話如刀子般不留餘地,直紮人心。
宋思弦靈光一動,一把回握住他手,沈雲州冇想到她膽子這麼大,倏地愣神。
手中的墜子再次落入她手。
她笑得眼睛彎彎,狡黠似狐。
沈雲州眯起眼睛,剛欲發作。
卻見她莞爾一笑,燦若幽蘭:“大人說得對,宋某人微如草芥,的確不配。”
“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所以,還是要跟大人您做個交易。”宋思弦將手中的玉墜死死攥緊。
“在下知道這個墜子對大人您意義非常,隻要您下令救出冬蟲,玉墜一定完璧歸趙,如何?”
沈雲州平靜地看著宋思弦,並不表態。
宋思弦心底忍不住劃過一絲煩躁:“這個墜子通體雪白,觸手溫潤,顯然時時把玩——”
冇等她話說完,國舅卻轉身就走。
留下宋思弦一臉懵逼,“墜子不要了?”
國舅定步:“宋六小姐有所不知,物,永遠都是死的。冇有任何意義。”
宋思弦有些懵逼,不是說他與王家小姐情深義重,睹物思人麼?
眼看他頭也不回地走,顯然他打定的主意從來不會變。